童可欣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打定主意不再开口。
见她这副拒不合作的态度,贺景淮心头的火气又蹭地冒了上来,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靠边停下,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他转过头,目光沉沉地盯着她,语气带着一种压抑的怒气和不解:“你他妈到底在瞒什么?这对祈年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还是说,你就这么乐意看着林笙跳进唐聿礼那个火坑?!”
“火坑?”童可欣猛地转过头,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带着嘲讽:“唐聿礼再怎么样,也比周祈年强!至少他现在懂得珍惜笙笙,懂得尊重她!周祈年呢?他除了会给笙笙带来伤害和痛苦,还会什么?!”
“你懂个屁!”贺景淮低吼着打断她,额角青筋暴起:“祈年他……”
他的话说到一半,却又猛地顿住,最终只是烦躁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默了片刻,贺景淮才重新发动车子,不再看她,声音冰冷:“行,你不说是吧,那就让祈年亲自问你。”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再无一字交流,只有压抑的沉默在车厢内蔓延。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高级私人俱乐部门口。
贺景淮拉着依旧挣扎不休的童可欣,径直走向最里面一个隐秘的包厢。
推开厚重的包厢门,里面没有想象中的喧嚣和烟酒气,反而异常安静。
周祈年独自一人坐在宽大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瓶开了的威士忌和一个水晶杯,里面的酒液只剩小半。
他微微仰着头,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睛,暖黄的灯光落在他冷峻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和难掩的疲惫。
让他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清瘦,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沉郁。
听到开门声,他缓缓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在灯光下显得有些空洞,但在看到被贺景淮强行拉进来的童可欣时,眼底瞬间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随即又恢复了沉寂。
“人我给你带来了,有什么话,你自己问吧。”贺景淮松开童可欣的手腕,没好气地走到一旁坐下,拿起酒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童可欣揉着被攥得发红的手腕,站在包厢中央,看着周祈年那副仿佛被抽空了灵魂的样子,原本准备好的斥责和辩解,突然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周祈年的目光静静落在她身上,没有催促,没有质问,只是那样看着她,声音因为酒精而有些低哑:“童小姐,坐下聊吧。”
他的平静,反而让童可欣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双手紧张地交握着,不敢看他的眼睛。
包厢里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贺景淮在一旁喝着闷酒,时不时瞥一眼对峙的两人,眉头紧锁。
最终还是周祈年先开了口,他拿起酒杯,将里面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喉结滚动,然后放下酒杯,目光重新看向童可欣,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仿佛怕惊碎什么似的试探:“景淮说……你刚才提到,笙笙她要和唐聿礼结婚?”
他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童可欣缓缓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盛满了脆弱和求证意味的眼眸,所有准备好的谎言和抵赖,在这一刻都失去了力气。
她张了张嘴,喉咙发紧,最终,在周祈年深深的注视下,极其艰难地,点了点头:“嗯。”
虽然幅度很小,但足够清晰。
在童可欣点头的那个瞬间,周祈年周身的气息仿佛瞬间凝固了。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握着空酒杯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
包厢里死寂得可怕,只有贺景淮放下酒杯时,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的轻微声响。
童可欣看着他骤然失血的脸色和那双瞬间失去所有光彩,变得一片死寂荒芜的眼睛,心里莫名多了几分复杂。
她是不是……做错了?
“什么时候的事?”周祈年的声音响起,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过喉咙,带着一种极力压制后的平静,但这平静之下,是汹涌的,即将失控的惊涛骇浪。
童可欣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声音细若蚊呐:“笙笙,她还没完全决定,只是……只是在考虑。”
“考虑?”贺景淮在一旁嗤笑出声,语气带着讽刺:“都到考虑结婚这一步了,祈年,你他妈的还在等什么?等着喝他们的喜酒吗?”
周祈年没有理会贺景淮的嘲讽,他的目光依旧牢牢锁在童可欣身上,缓声问:“为什么?”
他问,声音里带着一种破碎的沙哑和不甘:“为什么会是他?”
童可欣抬起头,看着周祈年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痛苦和迷茫,想到林笙之前的挣扎和决定,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目光,清晰地转述林笙的想法:“周先生,笙笙说她恨你,太累了,她不想再恨了,她想彻底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她顿了顿,看着周祈年眼中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