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if线番外：青梅竹马一
“你我两家，结亲如何？”
“好啊，通家之好又怎及得上互为姻亲，你我二人莫逆之交，又结为儿女亲家，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两个穿着窄袖衫袍，皆是一身清正文气的青年男子站在一块，正情绪甚为高昂地笑着交谈,想要定下儿女的婚事。
他们二人的年纪不过二三十许，眉眼间尽是飞扬意气，正满腹的抱负，一心要大展拳脚，以报答君王。因此，纵然都是读书人，说话也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那精气神就连路人见了都觉得亢奋。其中一个青年男子，面如冠玉，举止雍肃，一笑时如朝阳映目，容光晃人，且性情温煦，面上总是噙着笑，也总叫人忍不住望着他的脸失神。另一个青年男子则容长脸，丹凤眼，样貌自是中上之姿，当得起美男子之称，但他许是爱皱眉，眉心隐有川痕，不笑时便抿紧唇，神情严肃，威严慑人。而在两人身后的内室里，两个妇人也正说笑着，其中一个温柔娴静的妇人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婴儿，那婴儿白白净净，没有什么胎脂与黑印，眉眼漂亮极了若是戳一戳她的肥嘟嘟的脸蛋，绵软得像是刚从蒸笼里出来的蓬松蒸饼，一戳就窝进去，再拿起手又是软软绵绵的。一个小粉雕玉琢的小儿不知何时爬上了他，他凑近婴儿，没忍住伸出指头。戳，陷戳，陷……
他乐此不疲重复了几遍，眼里全是对小婴儿的惊叹，她的脸怎么能这么软，而且还乖乖的，眼睛圆溜溜的。世上所有的磨喝乐凑在一块，也比不上她有意思。
他想起父亲几个同僚家的同龄小郎君说过的话，生个妹妹可有意思了，又乖又软，香香绵绵的。有一个说妹妹的脸比刚出锅的炊饼还软，豆腐似的口感，又像一汪水，就是自己没忍住咬了一口，被爹娘打得要昏过去了。他当时听了有些不屑，觉得对方真是蠢笨，妹妹是人又不是吃的。所以对前面一句是否真的也存有疑虑，他才不相信蠢人说的话呢。小小的人儿，因为过于聪明，有时候稍稍清高自傲了一些。这是聪明人的通病。
而正和岑娘子说笑的林娘子见到自家儿子的行为，她面一板，语气稍稍严厉，“观儿。”
如紧箍咒一般的话，他已经可以预料到下一句是什么，果不其然，只听林娘子道：“怎么能欺负妹妹，失了礼数？”礼数礼数，成日的礼数。
小小的人儿心里厌烦，但是他聪敏的不会表现出来，只乖乖应道：“是观儿不对。”
接着，他对襁褓里的婴儿，学着成年男子的模样，拱手低头，他这样的小孩板着脸郑重做出来，没由得有些可爱，“妹妹，我做错了，请你宽宥。”婴儿给他的回应是用口水吐的一个泡泡，然后瞪着有力的小腿，咿咿呀呀地手舞足蹈。
这只是个小意外，不过，再之后，他没有去碰过婴儿。过了一会儿，他又被父亲带到身边，一直到用晚食才重新见到那个只知道睁着圆溜眼睛，吃着手指，看到人就笑着吐泡泡的婴儿。但这回却是他最喜欢的陈叔父，主动抱着她过来的。陈叔父俊美的脸上流露出温柔浅笑，衬得烛火都无光了，他招呼他过来，“观儿，这是妹妹。”
他顺从地走过去，站在婴儿面前，两手在身侧垂放着，其实看到她的圆脸，他的手心就略略发痒，指头轻微动了动，却始终没有抬起来，只隔着点距离盯着她。
陈叔父却主动牵起他的手，而陈叔父怀里的婴儿像是有感应一般，竟然主动攥住了他的食指。
她的手小小的，湿湿热热的，一抓人就攥得很紧，她应是用尽了全力，可她小小的一点，全力哪能抓疼人，只是自己那一小点指甲抓泛白了，而对他来讲，她的用力使得他手心更痒了。
想戳。
小小的，软软香香的。
被她的小手攥住的那一刻，出于生命给予人的本能，没有人心头会不悸动，仿佛被定住一般。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心里好像软软的，一种奇怪的动容充斥胸腔，叫他的情绪止不住泛起涟漪。陈叔父早在小婴儿攥住他的食指时，就松开了手，任由他俩互动。见他瞪大了眼睛，陈叔父才面上含笑，问道“你喜欢妹妹吗？”他毫不犹豫地点头。
“你会保护妹妹吗？”
这次他略微歪头思量，旋即小小的人儿脸上露出郑重的神情，重重点头。她是陈叔父的女儿，他喜欢陈叔父，也会喜欢陈叔父的女儿。况且，她小小一个，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他看着她，不由自主地抿起唇，露出浅浅的笑容。菱格窗被支得高高的，清凉的微风悄悄吹进来，院墙外的树枝斜斜展开，鸟雀站在上头吱吱喳喳地叫着，屋里的两个小人儿完成了他们人生中的第一个约定。
陈叔父继续和煦笑着道：“她叫元娘。”
“元娘？”
“嗯，元娘。”
似乎是知道有人谈论自己，小小的元娘止不住挥舞小手，努力吐着泡泡，咿咿呀呀看着很是兴奋，还好陈叔父力气不弱，否则该抱不住了。而他重新牵住了元娘的手指，还不及成人腿高的人儿，严肃起来竟真的给人一种认真感，不自觉重视起来。
“我名魏观。”
“我会一直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