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睡得乖乖巧巧的样子,一颗早就融化成水的心,怎么也硬不起来。
林嘉月默不作声地走上前,伸手给他系了下松掉的领带,又给他展了展衣领。
江宇看着她的眼睛,因为盛默言起的一身炸毛登时全都软软塌塌地耷拉了下来,要不是还有人在,他都想弯下腰,把头窝到她肩上给蹭两下。他哪儿需要她哄,她就这样多看他哪怕是一眼,他纵使对她有再多的气也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许鹿呦也在给陈淮安弄领带,其他人有意把空间留给这对小夫妻,都先往前走了,连工作人员在陈淮安眼神的示意下也都避开,走廊的角落里最后只剩他们两个人。
陈淮安的掌心虚握在她纤柔的腰身,低声道:“很美。”许鹿呦眨了眨眼,看他:“就是脱起来会很麻烦。”嘉月姐把暗扣全都设计在了背后,她自己根本就脱不下来。陈淮安嗓音沉哑:“我给你脱。”
许鹿呦眼睛弯弯,手压在他的衣领上,声音小小的:“好呢,不过得到晚上才行。”
陈淮安的胳膊不由地勒紧她的腰:“既然知道是要到晚上才行,现在就别勾我了。”
许鹿呦歪头:“我有吗?”
陈淮安眼睛不离她红润的唇:“没有吗?”她提前一个半月回来的,自打回来,老丈人就对他各种严防死守,连接个吻都要偷偷摸摸,更别提做别的了,她现在只要稍微近他些身,他的血液就要沸腾成岩浆,他所有的自制力在她这儿全都是负数。许鹿呦双手圈上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柔柔软软地问:“我勾我自己的老公,也不可以吗?”
陈淮安呼吸一沉,还敬什么酒,他都想干脆就这样把她扛回屋,扔到床上,让她再叫一百声。
天还远远没黑,他已经开始盼着太阳能早点儿落山。敬酒大概是整个婚礼环节最累人的地方,好在陈淮安和许建设都提前向宾客们打过招呼,说许鹿呦不能喝酒,她全程都是以茶代酒,他又用胳膊支撑着她大半个身子,她就算穿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脚也没有太累。敬到盛默言那一桌时,全宴会厅都不由地有些安静下来,就连一些长辈也停下了筷子,全都看向了这边。
毕竟当年林嘉月和盛默言离婚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下到几岁小儿上到八十的大爷大妈没准儿当初都吃过一口热乎乎的瓜,现在两个当事人都现身在他们这个名不经传的小镇上,就刚刚那么一会儿功夫,几个故事版本已经在饭桌上传开了。
江宇站在陈淮安身旁死死地瞪着盛默言,盛默言则在看林嘉月,林嘉月谁都不看,心无旁骛地给许鹿呦弄着耳边散落下来的发丝。陈淮安将酒杯敬到温泽峰面前,两个人都是有八百个心眼的老狐狸,几句场面话就将一度冻结的气氛给四两拨千斤地缓开。江宇的母亲傅敏慧也远远地看着这一桌,旁边的人凑到傅敏慧跟前,想跟傅敏慧套近乎,拿嘴努林嘉月:“那个盛家的媳妇儿私下里真的玩儿得有那么开?”
傅敏慧看那人一眼,抽出两张餐巾纸沾沾嘴,不轻不重地开口:“什么盛家的媳妇儿,那是我们江家未来的儿媳妇。”那人先是一愣,一时以为自己听错,看到傅敏慧的眼神,脸霎时又涨红,嘴张开又阖上几下,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傅敏慧也不管那人,拿起手机给自家那傻儿子噼里啪啦地发过信息去。【你盯着那姓盛的看又有什么用,吃醋都不会挑功夫,你现在要把你所有的专注力都放到嘉月身上,我们女人最烦的就是你们这些臭男人不分场合的乱吃醋,怪不得这么长时间都没能把人领回家来,半点女人的心思都不了解,简直就是个废物点心】<1
江宇被他老娘隔空一顿臭骂,有委屈也说不出,他也不想吃醋,可他根本控制不住啊,他只要一见到姓盛的就恨不得将他一脚给踢出地球外,踢出银河系最好。
盛默言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只用他那没有半点血色的脸看着林嘉月。陈淮安敬完这一桌就揽着许鹿呦去了下一桌,林嘉月目不斜视地跟着许鹿呦往前走,江宇经过盛默言旁边,拿胳膊肘狠狠撞他一下,老狗东西,苦肉计者是小爷我玩儿剩下的,现在倒让你给捡起来了。全场都敬完,江宇这个首席伴郎喝得胃里除了酒还是酒,他被冯谦带着去洗手间放了放水,又冲了把脸,再出来,已经找不见了林嘉月的身影,连同盛黑默言那老狗也没影儿了。
江宇忙跑到外面去,一眼就看到那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庭院,江宇想追上去,想到他妈发的信息,思索片刻,又缓下脚步。老娘说的对,他现在要是冲上去找盛默言干仗,势必要把眼前刚对他有些利好的局势给毁掉,他装傻是他装傻,林嘉月那女人可不喜欢愣头青一样只知道打架的傻小子。
林嘉月和盛默言慢慢地走到湖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无关紧要的话,既然他说想聊聊,那就聊一聊。
时间总是能淡化掉一切,曾经那些爱啊恨啊对林嘉月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他也就是她过去人生某一个阶段中遇到的一个人,仅此而已,他们以后连朋友都不会是,她没有把睡过的男人当朋友的习惯。江宇猫在不远处的墙后,他听不太清两个人在说,只能看见林嘉月眼里似有笑,那傻狗被那一帮小娃娃们不知道带去了哪儿,要不还能指挥它去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