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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树(2 / 2)

眼睛看。

谢恒飞眼神黯淡下来。

顾清梨又拍手:“呦呦,这回答妙啊,什么都说了,什么又都没说。”何以柠无声笑,她就说她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儿。许鹿呦在他的审视下强撑不了太久,没几秒钟,她的气定神闲就破了功,桌子底下她又踢他一下,他干嘛用那种审犯人的眼神看她,她是不能和人接吻吗,关键是这个问题还是他问的。

手机进来视频电话,是她爸打过来的,许鹿呦借口接视频逃离了座位,也逃离了他的目光。

她暂时不想回去再玩游戏,就捡着这两天的事儿和她爸絮絮叨叨地唠着,和她爸说完,又和她妈聊了几句,一个视频电话打了将近小二十分钟才结束。电话挂断,许鹿呦趴在石榴树后的石桥栏杆上欣赏起鱼池里的鲤鱼,这块儿在院子的角落,来往的人少,还挺清净。月色婆娑,灯光昏黄,红的白的鲤鱼偶尔跃出水面,又扑通落回水里,玩得不亦乐乎,看起来无忧又无虑,她下辈子要是也能当条鲤鱼就好了,每天就在水里游来游去,什么烦恼都没有。

沉稳熟悉的脚步声走过来,许鹿呦梗着脖子没动,趴在栏杆上继续看水里的鱼。

陈淮安停在她身边,垂眸看栏杆上那个毛茸茸的脑袋:“醉了?”许鹿呦还是没有看他,语气有些蔫儿:“没,我总共也没喝两口,就全都让你给抢着喝了,要醉也是你醉。”

陈淮安难得好脾气地顺着她的话道:“要么我跟你道歉,不该抢你的酒喝。”

许鹿呦终于肯抬头,狐疑打量他:“你喝醉了?”不然刚才为什么会问出她那个问题,现在又要道歉,根本就不像他。陈淮安扯了下唇:“那点儿酒还不至于让我醉,"他顿一顿,又看她,“我就算醉了也不会断片儿,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许鹿呦扭头趴回栏杆,小声嘟囔:“你是醉了不会断片儿,你别的时候会断片儿。”

陈淮安没听清她嘴里咕哝的话,低下些身靠近她:“说什么呢?”仲夏夜的风残存着白日热浪的余温,吹拂过脸带不来任何凉意,反而又卷来一层热。

许鹿呦被这种摆不脱的热弄出些躁,又看回他,他不许她这个不许她那个,她突然想知道她要是告诉他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脸上会是什么表情。就像所有的规则都是他给她定下的,最后打破规则的人却是他,这种自己打自己脸的事情也不是只有她会做。

她一抬头他正好俯身下来,两人的距离近到鼻尖和鼻尖只隔着薄薄几许空气,许鹿呦闻到他气息里的桂花香,睫毛一颤,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陈淮安喉结缓慢地滚动着。

许鹿呦看着她不用踮脚就能够到的薄唇,脑子里在琢磨要不要绕过第一步计划,直接进到第二步。

决定还没做出,眼睛看到从院子那头走过来马上亲在一起的两个人,忙推上他的肩,直接把他压到了石榴树上,她趴在他胸前里,让树干挡住两人的身影,又小声道:“别出声。”

陈淮安要回头,许鹿呦伸手挡住他的视线,不让他看,又将脸闷到他的肩上,自己也不看,陈淮安大概猜到了石榴树那头是谁。两个人的身体几乎是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陈淮安尽量将注意力分散开,手虚揽上她的腰,马上又松开,半响,低声问:“是不是交男朋友了?”许鹿呦肩膀僵了下,头发蹭着他的脖子摇头:“没有,"又添一句:“现在是还没有,很快就会有,追我的人很多。”

她这种破罐子破摔的理直气壮,压根儿不像是想起了那晚醉酒的事情。陈淮安唇贴近她的耳边:“许鹿呦。”

许鹿呦闷着的声音有些软:“干嘛?”

陈淮安沉默片刻:“没有交男朋友,在那个下雨天的房子里,和你接吻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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