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厕所内的大师登时被气得额头青筋直跳,脸色涨红成猪肝,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刚才它指向宽泛一是你这宿舍到处都是厉鬼,二是我们距离它们的距离都很远,这才让它的指向宽泛!”“而现在,我们与其中一位已经很近了!”“我此前与你开玩笑喽,你别生气。"陆建南这会儿知道害怕了,伏低做小道,“这里的鬼就交给你了,我去外面等你。”他话音刚落,只见那罗盘上的指针猛地一个甩头,又指向两人身后,接着卡顿两秒,再次甩回两人前方的厕所隔间。陆建南靠近他小声发问:“……这是什么意思?是有鬼在这里满地乱爬吗?”大师的脸色肉眼可见地严肃起来,“是现场有两只鬼,隔间内有一只,你身后有一只的意思。”
刹那间,陆建南感到彻骨的阴寒,恍恍惚惚像是有阵阵阴风在这里凭空而起。
他现在就是后悔,“我这次就不该跟你一起来。”哪怕被人走漏风声被扣上封建迷信的帽子,那也总比他在现场担惊受怕、老命不保要强得多!
大师没说话,只是小心谨慎地用眼睛观察四周,同时眼疾手快地从旅行箱内取出那些各种各样的法器。
美甲姐跟吊死妹趴在五楼的瓷砖地面上,将脑袋伸到四楼的卫生间棚顶去。吊死妹有些害怕,“那个人会收了我们吗?”美甲姐也害怕,“不知道,但是他长得很厉害的样子,我也能感应到他法器的威力。”
吊死妹丧丧的,有些唏嘘,“其实被他打到魂飞魄散也没关系,我活够了也死够了,我不想投胎转世有下辈子。”
“我也,"美甲姐也垂头丧气起来,“我在这个隔间内也被困够了,我想去外面的世界跟大帅女一起做美甲、打游戏、吃烤肉。”吊死妹:“?”
死到临头还好色是吧?
而且她这话跟自己的话茬之间有什么逻辑承接性吗?总感觉她们一个在说胯骨轴子,另一个在说城门楼子呢!过了一会儿,见那个大师还在那里鼓捣他的神秘行头,美甲姐闲到抠脚,“我有点无聊了,要么我们魂飞魄散前先挣扎一番,跟他玩一玩?”吊死妹活着的时候一直很乖顺,是那种循规蹈矩的老实人。这会儿魂之将散,她想做点这辈子没做过的事情,比如挑衅术士。她没说话,只是慢慢张开嘴,将长长的舌头从天花棚顶垂下来,以舌为掌用力给两位老登每人一巴掌。
美甲姐惊呆了,她由衷地发出赞美,“我靠!牛哇!你这个细眉小眼的居然这么有种!”
陆建南跟大师也惊呆了,这二位可不是什么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们俩知道世界上真切存在着鬼魂。
毕竞顾凛就是他俩一起鼓捣出来的邪祟。
“大、大师,我刚刚好像被鬼物舔了一下。”陆建南一张老脸上满是冷汗,一开始说话声音还被吓得哆哆嗦嗦,后来一想到自己花了钱就开始大发雷霆,“它这是想吸我的阳气!你不是自诩全联邦法力最高强的鬼师?怎么连自己的雇主都保护不了!”大师也很无奈,他破防了,“谁他x能想到那个死鬼会性骚扰我们两个老登!真是不讲武德!”
他说完话,现场安静了好一阵。
美甲姐的话打破了尴尬的氛围,她问自己的同事,“你刚才扇他们巴掌的时候没用力吗?”
吊死鬼被老登造黄谣现场气得浑身发抖,肉眼可见的黑气自她身上蒸腾而起,她的外形也随之发生剧烈的变化。
只见那张惨白的脸变成青紫色肿胀模样,眼眶内是遍布红血丝的眼白,找不到黑眼珠的踪迹。
她的长舌猛地缠绕贱男人的脖颈,如白绫般直接将他吊到天花板上狂甩。陆建南昨天就被顾凛袭击过脖颈,那里脆弱得要命。不过也因祸得福,脖颈保护套居然在厉鬼企图吊死他的关键时刻保住了他的一条老命。
只是这样也不足以让他从对方手下安然活命,因为对方已经用长舌勒住他的保护套,将他整个人如同旋转的风扇一样在空气里甩来甩去。陆建南被甩得难以呼吸,只觉得颈部寰椎与枢椎已经在剧烈的旋转与牵拉中濒临脱位。
作为医学院的副院长,他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一旦颈椎脱位,哪怕没有发生骨折情况,也将带来脊髓损伤,导致呼吸肌麻痹心脏骤停。
哪怕没有脱位,剧烈旋转也可能导致血管破裂跟闭塞,诱发脑出血跟脑梗死。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这个颈椎保护套选的是最贵的款式,否则在那些糟糕的情况发生前,他就已经窒息而亡。
浓烈求生欲之下,陆建南选择三管齐下。
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大师,用嘴型向他求救;一只手死死握住厉鬼的长舌,企图从中挣脱开来;另外一只手则去扯下胸前的玉牌,将它狠狠掷到地上。
碎裂的玉牌顿时冒出一缕青烟,片刻后有狐首人身的怪物踏烟而来。他衣冠楚楚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术士、亲爹、吊死鬼、美甲鬼打成一团,半点没有插手的意思。
但是现场局势确实因着他的到来而发生变化,他们打斗范围尽量避开他。注意到陆建南已经被勒得说不出话,大师故意对着两只厉鬼大喊大叫,“少爷!快来帮帮你爸爸!”
爸爸?
吊死鬼瞬间丢开陆建南,收敛起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