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二十九章
所以,白鲸是什么？
码头边海风阵阵，赫尔曼·梅尔维尔挺直站立于台阶上。他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满头白发,却依然精神霎铄。他取下嘴边的烟斗,，慢慢走下台阶。
延长出海面的露台上，有几个当地渔民正在靠岸休息，梅尔维尔下来时，渔民们回头看了他一眼。
“外国人？”
横滨是这个国家最重要的口岸，每天都能看到来自不同国家的货船进进出出，街上也能看到许多异国面孔。因此，梅尔维尔的出现并没有引起渔民们的过分警惕。
热情的横滨人甚至对他打了个招呼：“你是从哪里来的？”“纽约。”
“纽约？"渔民惊讶道，“那可是大城市啊，我听说过你们的时代广场，肯定很壮观吧。”
他又想了想：“但是我们横滨也不差。你有去城里逛过吗？”梅尔维尔如实回答：“我刚刚才来。”
Guild抵达横滨不过几个小时。首领菲茨杰拉德带上钱箱独自去会见异能特务科的领头人，爱伦·坡为了见到心心念念的宿敌一个人偷溜下船，霍桑刚刚与玛格丽特吵了一架，正徒步前往城里的教堂。至于Guild的其他成员，尽数留守在船上，等待首领命令。
梅尔维尔也是借着吹风的理由下船来散散心。渔民又问：“那你要在横滨待多久，要不要我带你去逛逛？我知道有几家好吃的……”
梅尔维尔正要说话，渔民旁边的同伴就敲了渔民的脑袋：“快闭嘴吧，你怎么逮着谁都要欢迎，你看人家想理你吗？”说罢，渔民的同伴对梅尔维尔致歉道：“对不起啊。他就这个性格，说话不过脑子的。”
梅尔维尔摇头。
他看了看露台四周,注意到渔民身边,有许多堆放起来的大型渔网。梅尔维尔突然心生好奇：“这附近没有鲸鱼吗？”“鲸鱼？"渔民大笑起来，“你在开玩笑吗？这里是码头，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大型船只经过，就算有鲸鱼也会被各种噪音吓得立刻逃跑吧。”说着，渔民停顿了下：“不过啊，如果运气不好的话，偶尔也会有小型鲸鱼不小心闯进来。”
梅尔维尔叹了口气：“是迷路了吧？”
“新闻上都是这么说的，什么超声波反弹到陆地了啊，鲸鱼自己生病了啊。“渔民摆摆手，“我是不懂这些东西。只是……如果真的有鲸鱼搁浅了，我只补望能在它们出事前把它们送回海里去。”
白发老人低头看了看手心，一个蓝金交织的小球正静静悬于手上。不过旁边两个横滨人都沉浸在他抛出的话题中，没有看到。梅尔维尔重新面向大海：“是啊，因为鲸鱼是……不属于陆地的自由的生物。”
那么，【白鲸】呢？
年迈的异能力者发出一声叹息，他能感觉到身体内有个遥远空灵的声音在嗡鸣，与他几乎共振。
和渔民交谈间，一艘游艇靠岸了，距离梅尔维尔有段距离。梅尔维尔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从游艇上走下一个黑色头发的男人，他身后跟着一个白发男孩海上日照晒，海风又大，尽管现在已经是傍晚，男孩还是带上了防护面罩，他的发型像是被理发师故意剪坏了，耳朵一侧独独垂下一缕不对称的头发。男孩眼睛发亮，正高兴地对黑发男人说些什么。“太好了，终于钓到鱼了。“男孩手里提着水桶，另一只手开心地比划着，“不枉我们这些天的等待，我终于知道，原来在漫长的准备后一鼓作气完成一件事是这么有成就感……
看起来，这就是一对普通的父子。
梅尔维尔看了眼男孩手中的桶，里面确实有一条鱼，体型还算大，但不是什么珍稀鱼种，放到市场上卖的话，大概连游艇的油费都赚不回来吧。只是钓鱼享受的是过程。梅尔维尔看着男孩一蹦一跳的模样，心情慢慢地也变得舒畅起来。
他收回视线，重新看向他最熟悉的大海。
等抽完这支烟，就回游轮上吧。
他想着。可不知怎得，体内【白鲸】嗡鸣的声音变大了。好像在提示他什么。
梅尔维尔皱眉，他又扭头，往身后那对父子的方向看去。两人已经走远了。
风很大，那个男人用手按住被海风吹得乱动的渔夫帽。站在梅尔维尔的位置，他看不到男人的样子。
是错觉吗？
年迈的异能力者用手指摩挲烟斗。刚才，他感觉有人从背后看着他。纳撒尼尔·霍桑走进教堂。
这个国家以信仰神道教为主，但横滨是港口城市，有大量来往的外国人，因此教堂在此处并不少见。
霍桑在最后一排的角落坐下。
周围安安静静，这会儿不是做祷告的时间。最前排坐着一个低下头虔诚祷告的中年妇女，中间躺着两个流浪汉，以及……霍桑看了眼身侧。
黑发青年肩膀塌陷地缩在椅子里，坐没坐样地拿着一本书专注地看。青年穿着浅驼色的大衣，从脖子和袖口露出的皮肤都被绷带缠绕，透露出不容乐观的符号。
而青年手里的书，名字是《完全自杀手册》。见此情景，自持为神的仆人的霍桑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注意到他的目光，青年放下书本，稍稍侧头：“有什么事吗?这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