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辞月眨巴眨巴眼,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李随意噎了一下,竟然不知道此时应该作什么反应为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煞是好看。
这臭丫头不生气应该是好事。
但他心里怎么就这么……憋得慌呢?
盛辞月被他的表情逗笑了。
“就一个腰带扣而已,又不是你的专属。你们李家那么多男人呢,她说是你的我就信?”
李随意争辩:“那要真是我的呢?”
“那也不会是你给她的。”
“怎么就不会是我给她的?”
盛辞月打量他半晌,实话实说:“你不会给这种东西,因为太掉价了。”
想想以前李随意送她东西,都是成箱成箱的搬。
光是带她去暗锋营据点那一趟,送她的东西都是样样金贵,拿钱都买不来的那种。
要真是送给“心仪的姑娘”,送“定情信物”,这东西他能拿得出手?
那必然不能。
李随意虽然平时看起来不修边幅,浑身上下没什么值钱东西的样子,但他要脸。
想着想着,盛辞月忍不住笑出声,调侃他:“你要是真送什么定情信物,那恐怕得是个精钢打的腰带,上面全是暗器,一掀外衫嗖嗖嗖杀人的那种。”
“你”
李随意抬手就要敲她脑袋。
盛辞月下意识想要抱头鼠窜。
不料刚动了一下就牵动伤口,引得她眦牙咧嘴的嗷嗷好几声。
李随意无奈的去扶她,内心连道自己真是闲的,明知道她身上有伤还要去逗她。
不该,实在是不该。
等盛辞月总算是安生下来,两人在石桌旁坐下,才正经了些。
盛辞月轻咳一声,开口:“总之乌兰烬突然来挑拨我们的关系,目标可能在你,最近你小心一些,多些防范总是好的。”
李随意想了想,打心底里不觉得乌兰烬是什么重要的角色。
一个敌国质子,在大承无依无靠的,能翻起什么风浪?
不过看盛辞月一本正经的表情,他也严肃了些,点头道:“好。”
“你可不要掉以轻心!”盛辞月敲敲石桌,“不要觉得她是女子就小瞧了她,温柔刀用好了也是能致命的!”
李随意站起身来后退一步,对她夸张的一拱手:“明白了,大小姐!”
说完又想起一事:“我还是很好奇,那个女人是怎么杜撰她……和我的故事的?”
盛辞月托着下巴想了想,无所谓地说:“就说你当年护送她进京,一路上孤男寡女互诉衷肠什么的。”李随意冷笑一声,觉得这话实在是荒谬至极。
当时他是负责护送乌衣国的贡礼进京的,这位公主只是在其内而已。行军队伍乌泱泱的拉了有近一里的距离,他在最前面,乌兰烬在最后面,两人一路连面都没见过两次。
这都能编成“情史”,也真是难为她了。
盛辞月也觉得好笑。
当时乌兰烬头一句说出来的时候,她就险些破功笑出声。
李随意看着她的表情,两眼一眯:“你怎么笑的不怀好意似的?”
盛辞月实诚道:“就是想到以你这眼高于顶,别人说一句你能怼十句的恶劣程度,十公主这一路上怕是要被你怼哭好几次。”
李随意面露迷茫:“我很恶劣吗?”
“当然!”盛辞月点点头,然后又补充:“不过现在好很多了,以前我们刚进书院的时候,你可没少欺负我和乘风兄。”
她掰着指头翻旧帐。
“你抢我刚铺好的床铺,又威胁乘风兄让他赔你三十两黄金,抢我的沧海不还给我,还有硬拉着我进男浴池让我给你擦背,还有……”
实在是想不出别的,于是她拍拍李随意的肩膀,总结道:“也就是我们两个大度,不跟你计较喽。”李随意默了默,突然别开头,目光看向别处,低声又极快的说了句:“对不起。”
“哈?”
盛辞月瞪大了眼。
“你怎么了?”
李随意不自然的挠头,语速极快:“当时刚被我老爹扔回京城,还非逼着我去书院,又叫江焕监督我,脾气是暴躁了些,对你们态度也不好,对不起。”
盛辞月微微张着嘴,听完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啊?”她也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正常情况下,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反驳我,互相伤害,说我菜而不自知,说我咋咋唬唬爱出风头什么的吗……你,你突然这么正经,我都不知道该接什么好了。”
李随意轻笑:“一码归一码,错了就是错了,得认。”
盛辞月慢慢开始尴尬起来。
她抠着吊着手的纱布,两只脚局促不安的在地上蹭了蹭。
“其实……也还好吧?那时候卓姚带人来收拾我们,还是你帮我们脱困的……后来也……救了我好几次说到这,盛辞月不禁愣了一下。
仔细回想回想,好像每次她遇险,都有李随意在身边。
是以她独自跑来京城这么久,也不觉得有什么无能为力,危险害怕的想法。
她抿着唇,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