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站在茶厅一隅,安静,沉默。
他不吵不闹时,像高山松雪,又像天上冷月。
与生俱来的清雅矜贵气质,不似普通家庭能够金堆玉砌出来的。
他未失忆之前,肯定是一位养尊处优且从没受过半分委屈的大少爷。
却偏偏栽在宋樱苒这里,吃尽爱情的苦头。
“阿野,你先跟赵哥去酿场,好吗?”
宋樱苒怕他心里不是滋味,也怕他被薄岸暄撞见,便轻声细语的跟他商量:“我陪薄岸暄吃完饭,就去找你。不会让你等太久,你别生气。”
“他是你未婚夫,你想陪他吃饭,还是陪他睡觉,都是你的权力,我没有资格干涉和生气,你也不必向我报备。”阿野像个深宅怨夫,明显已经浑身不爽。
但兴许碍于宋植翊在场,他极力克制着自己偏执的情绪:“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祝你晚餐愉快。”
这种事,搁谁都会不痛快,毕竟前一秒还在床上缠绵不休,而一下床,她便爽约,要去跟别的男人共赴晚餐。
他心里能好受吗?
他迟早要手撕了那个薄岸暄。
……
黑化值又噌噌上涨,阿野揣着满腔阴翳先去酿场了。
宋植翊盯着他离开的冷傲背影,越发觉得他的身形很熟悉很熟悉,就是始终想不起他究竟对号着哪位人物。
像某个顶流明星?
又好像不是。
“阿野的家在哪,全名叫什么,是什么家庭背景?”
宋植翊指间夹着烟枝,放至唇边,浅吸了一口滤进肺里,嗓音沉沉的询问宋樱苒。
樱苒急中生智,胡编乱造一个身份搪塞他:“阿野家境不太好,他爸嗜赌,他妈改嫁,他从小跟他爷爷奶奶相依为命。”
“但因为长相出众,便被他爸逼去一家高级会所上班,想让他勾搭贵妇名媛。”
“然后,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就被我砸钱领来家里做贴身男仆了。”
宋植翊:“……”
这个身世故事,可真跌宕起伏。
宋植翊半信半疑,“你都查清楚了?千真万确?”
“骗你干嘛。我那天见到他的时候,他穷得非常清澈,连手上戴的,都是一块儿童电话手表。”
宋植翊:“……”
听起来,不像编的。
若是编的话,不可能编得这么离谱。
毕竟,谁个大男人会戴块儿童电话手表啊?
所以,一定是真有这事,才会把细节描述得如此到位。
宋植翊未再追究下去。
他在心里盘算着,等哪天搞一下突袭,亲自问问阿野是否真有一块儿童电话手表。
宋樱苒猜不到他的城府,又说:“哥,他已经很惨了,你可不能再欺负他。”
“放心,如果他能耐得住性子,通过考验,以后就把他留在宋家做事。”
宋植翊宠妹无度,同时也是为了稳住她:“哥会给他安排个体面的工作,只要你收心,日后嫁进薄家,别再朝三暮四就行。”
而至于阿野,只要也能受他控制,规规矩矩的听话,别惹事生非,那么宋家多养他一个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