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挂念着,事宜前些天就筹划好了,正准备过去,可剧组突然出了点状况,我实在是走不开才耽搁了下来,合同也签”听及此,梁惟亨领悟,漆色的眸眼顷刻染上浓郁戾气,“外婆病了这么些年,您来看过她哪怕一面,您有么?"闭了闭眼,克制怒意,放缓嗓音唤她:妈,至于么?一点破事怨恨她大半辈子了还没够?外婆临走前嘴里都还在念叨您的名字,她除了希望咱过得好,也就这么一个念想…“你体谅过妈妈吗?妈妈这些年……”
梁惟亨没再听下去,冷嘲勾唇笑了声。
这就是外婆牵肠挂肚一辈子的女儿,真是可悲可笑至极……替外婆,也替自己。
“哗噜哗噜一一"突然传来一阵车轮碾压地面的声响。梁惟亨下意识循声抬起眼,
是一位老伯,矮个子,身穿苍蓝色格子衬衣,两鬓斑白,年纪大概在六十左右。推着个摊铺推车,摊铺中间挂了块用硬纸板做的大红牌匾,写着"卢氏蛋包洋芋″。
老伯也看了过来,似乎觉得眼熟,光线昏暗,他眯起眼睛认真辨认着,不太确定地开口:“是小俭吗?”
梁惟亨压下冷戾,“叔,不是。”
老伯走近了些,看清他的面容,惊了下,“是小梁啊!"冲他摆了摆手,笑容和蔼,“你看我这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使了。"扬下巴睇了眼他身后的筒子楼,“又是过来接濯尔的吧?”
电话还未挂断,梁纪倾听见这头的声音,语气激动:“惟惟!你不许去找谈舟万!听见没?妈妈不希望你和那个烂人有任何牵扯!等我忙完这一阵就叫人把濯尔接到一_”
“您忙,挂了。"梁惟亨冰冷打断,点了结束键把手机塞进口袋。前面是个斜陡坡,老伯有些吃力的控制着车身,梁惟亨快步过去帮老伯搭手,“对,来接濯尔,卢叔您怎么才收摊?”“谢谢,谢谢!"卢叔精神抖擞,呵呵笑了几声,“和谐桥那边新开了个游戏厅,小孩多,生意好,多卖了会儿。”
“辛苦了。"梁惟亨清浅扬嘴角,神色自然,完全看不出烦怒情绪。“有空过来尝尝,有新口味。"卢叔热情地指了指单表挂布上新添得一行黑色手写字:甜辣海苔味。
“一定。"梁惟亨礼貌浅笑点头。
回到筒子楼,掏出手机触开屏幕,扫了眼时间,清凉的晚风肆无忌惮地吹荡着树木枝梢,却没吹走他半分躁意。
他瞥了眼那道锈迹斑斑的墨绿铁门,门把上歪斜地挂了两把剥屑铁锁。里边的人还没回。
梁惟亨提步走到一旁的连廊,懒散倚靠到栏杆边,摸出烟盒倒了根出来,含到嘴里,擦燃银质打火机,一簇青蓝的火焰在空中亮起,照明他邃沉的眉眼。梁惟亨低垂长睫,拢风点烟,灰白色烟雾在他脸上浮起、缭绕,随后淡开。小半盒烟抽完,也没见人回,梁惟亨耐心已然消耗殆尽。他烦躁地将烟头捻灭丢进垃圾桶,准备直接去酒吧堵人。
刚走两步就听见细细碎碎的玻璃瓶碰击声,随即有人喊他:“惟哥哥。一位个子瘦小,身穿蓝黑相间校服,背着纯黑双肩书包的男生速奔了过来。梁惟亨应了声,闻到他身上有股槟榔混酒精的浑浊气,皱了皱眉,“濯尔,你嚼槟榔了?喝酒了?”
谈濯尔点头又摇头,伸手把盖住眼睛的黑碎发捋开,看向后边那位规趄踉跄的中年男人。
男人穿了件黑色无袖背心,束脚工装裤。剃着短寸头,一身腱子肉,满手臂虎纹。
手里头拎了两瓶啤酒,因摇晃的步伐从而摩擦发出“叮铃嘱哪"地响音。梁惟亨收回视线,伸手撩了下谈濯尔的衣袖,一片红肿淤青,“谈舟万又打你了?”
谈濯尔迅速退开一步,把手藏到背后,垂头不说话。“酒,槟榔,他让的?"梁惟亨语气平静淡然,却令人感到心惊胆颤。谈濯尔攥着书包带,眨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梁惟亨啧了声,缓和神色,“怕什么?”
谈濯尔侧眸吞吞地看了中年男人一眼,又仰头看了梁惟亨一眼,小声嗫嚅:“没喝酒,嚼了槟榔,不是爸爸一一”“哟呵!这不梁小少嘛?"一道嘶哑的声音打断谈濯尔。梁惟亨瞧垃圾似的凝了他一眼,把谈濯尔拉到身后,“濯尔,你先回屋,哥哥没叫你就别出来。”
“惟哥哥,爸爸他只是喝醉酒了,心情不好,不是故意打我的,槟榔是我自一一”
“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