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溟走在后头,沈沧溟的脸色苍白如纸,脚步虚浮,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按理来说,沈沧溟身负重伤,本应留在原地好好疗伤。
可江断潮此人疑心极重,犹如一只警惕的孤狼。
他虽然表面上选择相信沈沧溟,可内心深处却始终存有疑虑。
只有将沈沧溟带在身边,他才能在第一时间察觉沈沧溟是否有异样,一旦发现问题,便能立即出手取其性命,让他付出欺骗自己的代价!
而更多的,是以此对沈沧溟形成威慑,让他不敢有丝毫异动。
可即便心中打着这样的算盘,江断潮面上却依然堆满了和善与关心,用温柔的语气说道:
“沈兄,你走慢一点。”
“你伤得这么重,可千万不要激动,免得牵扯到伤势。”
“我既然答应帮你报仇,就一定不会食言。”
沈沧溟的脸色愈发苍白,如同冬日里的残雪,可他却咬着牙,坚持继续前行,声音虚弱却又透着坚定:
“不行……必须趁早……杀了他!”
“否则他一旦逃过此劫……日后成长起来……到时候我们都得死!”
江断潮对这话自然是深以为然。
要不是这一次打算趁着梁进受伤的绝佳机会,将其一举击杀,否则江断潮可不愿轻易冒险。
许多时候,江断潮觉得高阶武者就如同丛林中凶猛的野兽。
这些猛兽平日里威风凛凛,令万兽敬畏。
然而,却鲜有人知,它们在捕猎时极为害怕受伤。
一旦面临受伤的风险,它们甚至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到手的猎物。
因为对于这些猛兽而言,受伤往往是致命的。
平日里倒还好,可以躲在自己的领地中慢慢养伤。
可如今众多高手齐聚,每个人都心怀鬼胎,犹如一群饥饿的恶狼。
在这种情况下,谁要是不幸受伤,谁就将成为众矢之的,面临最大的风险。
江断潮最初本打算与古金福联手,共同消灭梁进。
可随着古金福立场的突然转变,江断潮也只能强捺住心中的杀心。
但如今机会再次降临,江断潮心中的杀念瞬间汹涌澎湃,毫不犹豫地冒险前来。
叶衔青此时没好气地冲温蘅容催促道:
“到了没有?”
“我们都走了这么久了,到底还有多远?”
叶衔青原本满心期待能独自斩获杀死大贤良师的功劳,可如今江断潮亲自插手,这让他心中极为不爽,却又不敢表露分毫。
于是,他只能将一肚子的火气发泄在温蘅容身上。
温蘅容当即回答:
“叶长老,就在前头,很快就到了。”
她一边走,一边在心中默默计算着距离。
如今她已经成功地将江断潮等人引诱得足够远了。
这样一来,一旦双方打起来,公主身边那些高手就无法在第一时间赶来插手。
叶衔青听到这话,急忙收敛心神,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就连手也下意识地朝着剑柄靠近,仿佛随时准备拔剑出鞘。
可突然。
江断潮的脚步戛然而止。
他的双目如鹰隼般朝着四周茫茫毒瘴扫视了一阵,随后笃定地说道:
“不是快到了。”
“而是已经到了。”
说着,江断潮小心翼翼地把沈沧溟扶到一块石头上坐下,关切地说道:
“沈兄,你在这里好好养伤,我去为你报仇。”
“叶长老,还有那个女的,你们过来照顾沈兄。”
叶衔青和温蘅容听到这话,当即迅速来到沈沧溟身旁。
叶衔青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情愿,而温蘅容则暗暗看了沈沧溟一眼。
只见沈沧溟从怀中取出一物,然后塞入口中吞服而下。
这东西,名叫寒玉冰蟾膏,在梁进的口中,这东西是疗伤圣药。
如今沈沧溟任务已经达成,那他自然得抓紧疗伤才行。
服下寒玉冰蟾膏之后,沈沧溟盘腿开始运功消化药力来疗伤。
他并不避任何人。
而江断潮和叶衔青果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沈沧溟受伤了,服用药物来疗伤,合情合理。
于是江断潮则将长剑负在身后,迈着沉稳的步伐,慢慢朝着前头茫茫毒瘴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昂声开口:
“大贤良师,你不该把你那只猴子带来的。”
“那猴身上的那股子骚味,我隔着这么远都嗅到了。”
听到这话,叶衔青瞬时紧张起来,心脏砰砰直跳,忍不住将长剑抽出。
那玉面火猴给他留下的恐惧,犹如一道深深的阴影,远比大贤良师给他的威慑还要强烈。
当初他们紫云剑派三名长老一同去剿灭赤火剑派,可他的两名同伴都惨死在了那玉面火猴的手中。
要不是他及时向掌门求救,恐怕他的脑袋也早已成为那玉面火猴手中的玩物和战利品了。
就在这时,玉面火猴那尖锐特殊的叫声,犹如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响彻了整个毒瘴。
江断潮双目微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