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什么,不算什么。”刚一脚踏出门槛的国公爷听得此言,气得眼前发黑,几乎要立刻转身痛骂,却正对上门外端着汤盅,带着五姑娘前来谢老太太为女儿选定亲事的赵氏。赵氏被国公爷铁青的脸色骇得魂飞魄散,手中托盘一歪,汤汁哗啦,全泼在国公爷的靴上,泼得他一个激灵。
“一个两个!都不省心!"国公爷憋了一肚子的火此刻彻底爆发,根本没好脸色,怒冲冲走了。
看着丈夫甩袖走了,赵氏整个人脸色都白了,再想想刚才里边听到的话。这叫什么话?
杨家那样的算什么?
她四姑娘嚼过嫌了,吐出来的东西,扔给她女儿了?夜色渐深,元宝在外头坚持不懈地扒拉着门板。秦恭还没回来。
“大爷今儿傍晚被召进宫去了。“周婆子为温棠拆解发髻,“圣人的万寿节眼瞅着近了,今年操办这体面差事的,多半还是贵妃娘娘那头。”今上未设中宫,这操办寿宴的体面差事,便年复一年落在了贵妃肩上。每逢此时,圣上总要宣大爷入宫,一忙便是好些时日。“不过也难说准,去年不是说让淑妃去操办,结果贵妃去皇上那儿闹,皇上被闹烦了这才照旧给了她。"周婆子嘴里絮叨着。妃子们闹,皇子们也闹,说到底,还是因着没有中宫,嫡子压阵。“圣上一向器重大爷,这回寿辰,大爷估计又要在宫中忙一段时日。”宫中,
殿宇重重,宫灯摇曳,朱墙金瓦。
皇帝寝殿殿门缓缓打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踏着灯影步出。“秦大人。”后方那人率先出声。
随侍在秦恭侧的傅九几不可查地蹙了蹙眉,眼底厌恶掠过,秦恭面上却依旧淡然,只是紧绷的下颌线,显出他的不耐。二皇子却走过来,抬手便熟稔地拍向秦恭的肩头,“瞧,父皇待你多亲厚,让你与我,与其他皇子一同,在殿内聆听圣训,秦大人,可要愈发勤勉才是,莫辜负了父皇这番殷殷期盼。”
他顿了顿,“父皇寿辰将至,这寿礼,秦大人想必已开始费心筹备了。“可还是你夫人亲自筹备?”
一直视二皇子如无物的秦恭,明显周身气场变了,他掀了眼皮,视线锐利。傅九已侧身一步,“二殿下,宫门落锁的时辰快到了,不敢再在宫中逗留,扰圣驾安歇。”
秦恭甚至未给二皇子一个眼神,就转身离开。二皇子却没被他这种态度刺激到,毕竞他刚才可是看见了秦恭脸色的变化,这么些年,能寻到机会压他一头,实在难得,上一回,就差那么一点。“啧,"二皇子站在原地,“他那个夫人,叫什么来着?”不记得叫什么了,但记得是真的美啊,貌若芙渠,往年宫宴,总见她跟在秦恭身后,被护得严严实实,生怕叫他多看了一眼,但总有那么几次,在无人撞见,避无可避,不得不给他行礼,腰肢那么轻轻一弯,领口微松处,饱满起伏,雪肤莹润。
抬起头喊“二皇子”的时候,眼波流转,偏又带着不自知的纯稚。侍从低声,“是温伯爷家的女儿,名温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