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
谢明棠连忙啊了声,把去见太后的事说了出来。思索片刻,她也把秦嬷嬷交到她手里的木盒一并告诉了太子。
谢明昭脸色并无变化,似乎并不惊讶。他放下笔墨,安抚妹妹,“既然太后给你,你便收下。至于要不要烧给母后,你看着来。”“肯定要烧呀,"谢明棠瞪他一眼,抓起果盘里的提子往嘴里塞,含含糊糊道,“母后若是知道,皇奶奶也在牵挂着她,心里多少高兴些。比起只有你我两个人,地上又多了一个人惦记她呀。”
谢明昭轻笑,不置可否,“满满做主便是。”“来,看看这个。"他把刚刚写好的纸递过来,掀眸示意。谢明棠眼疾手快塞了颗提子,“好甜呀,好吃。”她依依不舍地摸过一旁的手帕擦净手,接过纸条。只匆匆掠了几眼,谢明棠脸色愈发诧异。
“……真是她?"虽然早有预设,但当证据明晃晃地摆在面前时,谢明棠还是有些震惊,“这个赵夫人,胆子好大啊…”她蹙起眉头,心中有些别扭。
她对赵夫人孙琪接触并不多。
只知道她是大学士孙家的女儿,在家中备受宠爱,高雅端庄、温婉贤淑,堪称女子典范。不久前,她嫁给赵筠,似乎颇有驭夫之道,使赵筠不再流连青楼楚馆。
但实际上……
谢明棠眸光渐深。
那日在静安寺,她亲耳听到孙琪向佛祖祈求让自己早日解脱,也亲眼看到赵府家丁对她不敬。
当时她明明那么胆怯,柔弱躲开她的援手,为何这次却又如此大胆,直接向她这个夫君政敌的妹妹揭发自己的夫君?如此想着,她便也如此问了。
谢明昭脸色沉了下去,他叹了口气,素来无甚情绪的脸上罕见浮现出厌恶之意,“前段时间,大夫查出孙琪无法生育,赵筠便怒了,对她动辄打骂,几次差点闹出人命。”
谢明棠眉头一皱,脸冷了下去。
胸中怒火熊熊燃烧,她呼吸急促,无意识攥紧手指,不敢置信地高声大骂,“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谢明昭沉沉叹了口气,脸上难掩悲悯,“刚嫁给赵筠时,孙琪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之后便一直在受苦。她曾多次向孙家求助,但大学士畏于赵家权势,只敢让她再忍忍。后来,孙琪被圈在赵府后院,不准出去,跟囚禁无异,只能任由赵筠打骂。恐怕最近,她实在受不了了,但又走投无路,这才试着给你递消息。谢明棠拳头攥得紧紧的,只觉得刚刚吃进嘴里的提子竞然如此苦涩,泛起一阵恶心。
她平生最恨男子变心,更恨婚前花言巧语、婚后冷眼相待,只能任由新婚妻子烂在后院里,腐烂成一滩烂泥。就像她的母亲……谢明棠绷起小脸,恶狠狠道,“这个祸害,不除掉他,天理难容!”她转了转眼珠,忽地拍了下手,惊喜道,“我记得户部尚书的寿宴就是这两天,请帖还发到公主府了呢。”
“公公的寿辰,孙琪作为孙家的儿媳定会出席,到时候我想办法跟她搭上话。"谢明棠越想越觉得可行,“她恨赵筠,我也恨赵筠,我们之间的立场是一致的。而且,她作为赵筠的妻子,说不定知道什么隐秘之事,能帮我们除掉…”“不行,你不能去。"话没说完,谢明昭便直接打断了她。他紧绷着唇,一脸严肃,“赵筠之前都想杀你,你过去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会让人联系孙琪的。”“除了寿宴,除了我,还有谁更合适?“谢明棠不解,据理力争,“光明正大的寿宴,赵筠什么胆子敢在寿宴上对我这个公主动手?!”“满满!他们有什么不敢的!世家权势滔天,借着联姻扎根在朝廷上,势力盘根错节,皇家在他们眼里又算得了什么?!“谢明昭猛地站起身,言辞激烈“这件事我绝对不同意,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公主府等我的消息。”“来人一一”
“等你的消息!又是干坐着等你告诉我,皇兄,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保护好我自己,也可以保护你,你为什么不试着相信我呢?"谢明棠也腾得站起身,怒瞪着太子,“我去倚香楼探听消息,不也做得好好的吗!”“若不是哑奴去了,你能轻轻松松的出来?“谢明昭急声反驳。“你一一”谢明棠恨恨咬了咬牙。
“而且驭下无术,你可知道哑奴偷偷把人给揍了?“谢明昭越说越怒,白玉般的脸上涨得通红,“还光揍脸,赵筠这几天根本没法见人!”谢明棠?”
她胸中的怒火就这么轻飘飘的被戳破了。
没忍住,她轻笑出声,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好狗啊。”谢明昭”
他扶了扶额,“算了,这件事你就别先掺和了,我让雅清去。”谢明棠一听,更加不乐意了,“雅清姐姐怀着孕,去那里更危险,你能不能多记挂些她?你要么直接让我去,要么我偷偷过去,二选一,你选吧。”她语气蛮横,双手叉腰,昂着下巴瞥他。
谢明昭皱起眉头,有些惊讶她这次的执着和强硬。满满向来听他的话,甚至有时候还畏惧他,这次怎么跟之前不一样他垂眸深思片刻,终究还是同意了。
“必须带上侍卫,一刻都不准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