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莫玲珑调转话题,“你明日去找贺郎君的上峰,顺便问问诏狱里能不能送饭?”
阿竹呆住:“啊?”
莫玲珑微笑:“如果没猜错,贺郎君就是把我案子递上去的巡按大人,我无以为报,也帮不上太多忙,但每天做顿饭给他是我力所能及的。”“啊对,这我知道。”
他也是傻了,满脑子都是自家主子的事,见了面都还未问过她案子情况:“那莫娘子,你那案子办下来了吗?”
“办下来了,对方被剥了官身,欠我的银钱也勒令他还。”“那就好,那就好。”
说话间菜陆续上来,阿竹风卷残云般吃完了饭。莫玲珑让他明日有去茶楼吃饭,便带着霍娇离开。阿竹目送她远去的背影,感激涕零地想:“得亏夜鸢这缺心眼的在那信封上留了主子的名……”
大大
第二日是四辆平价馒头车同时开始售卖的第一天,莫玲珑也跟着霍娇的车出去帮忙。
果然像她说的那样,连内城都聚着三三两两的流民乞丐,整个上京弥漫着一股颓然的气息。
那种没来由的心惊充塞心田,让莫玲珑有一种风雨欲来的预感。每辆馒头车带500个馒头,四辆车一天供应2000个。现在用的面粉都是捐来的,茶楼只贴人工,勉强还有些盈余。但这些馒头面对乌泱泱的排队人群而言,也只是杯水车薪。朝廷再不出手干预,乱只是时间问题。莫玲珑想。正卖着,京兆府的差役驱赶队伍尾端的百姓,让出府门前的空地:“让开让开!”
随即两列差役鱼贯地列了队,形成一条宽阔的道路。一抬轿子缓缓而来。
较普通轿子大了一圈,乌木制成,远望去犹如乌金泛着凝光。黑色厚厚轿帘将门挡得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缝隙。除了一眼即知轿中人身份不凡,看不出来历。排队的都是普通百姓,开始议论纷纷:
“这是谁啊,派头真大!”
“甭管谁,比里头三品的大,否则也不敢这样。”那顶轿子一路抬进府衙门口,方才咚一声落下。虽然毫无根据,但莫玲珑相信,轿子里坐着的正是昨天沈府后院碰到的那个人。
昨天两人见过,想必进宫后又有进展?
也不知诏狱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莫娘子何在?”
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打断她的思考。
众人自动分开,那日来荷风茶楼的传话太监缓缓走到馒头车前。莫玲珑见了个礼,只听头顶传来:“别行礼了,洒家是来送公主赏赐的。”话音落下,一把契牌递到她眼前,“常月公主感念莫娘子的善心,从皇庄拨了30石米面,请莫娘子收下。”
“民女谢公主赏!”
莫玲珑接过契牌,见跟普通粮店的不一样,是红木牌子上雕刻着一朵牡丹,上头只一个仪字。
“这是公主皇庄的专用牌子,这段日子自有人送粮上门,到时将这牌子给他们就行了。”
“多谢公公。”
目送传话太监离开,排队的百姓兴奋起来:“莫娘子,那你们这馒头车是不是还能继续摆啊?”“摆!”
莫玲珑笑笑。
排队的百姓有的哭出声来:
“要没有你们茶楼,这日子可怎么过呀……”“荷风茶楼的平价馒头配享太庙!”
“说得好!等这阵过去,我老太要来你们茶楼多花点儿!”“对,不能叫茶楼亏了钱!”
虽然萤火幽微,也能照亮一点点前路吧。
霍娇看着自家师父,满心满眼都是骄傲。
500个馒头很快卖完,等在队伍最后的百姓不免失望。但想在明天还有,就无人抱怨,各自散了。馒头车悉数回到茶楼,所有人又忙起来。
午时过后,才是茶楼生意最忙的时候。
莫玲珑带着霍娇做出两大锅叉烧包和鸡肉包后,茶楼已经坐了不少客人。“莫娘子,莫娘子!“周大一叠声冲进灶房,“外面有个叫阿竹的,说要见你,我看他快急哭了。”
莫玲珑把围裙一脱,交给霍娇:“让他去楼上小茶室等我。”她推开门便看到,阿竹捏着店小二给他的茶杯,正在浑身发抖。“阿竹?怎么了?”
那孩子转身,满脸都是眼泪:“莫娘子,诏狱不让我进!”阿竹抽噎着告诉她,冯平忠进去见过了,贺琛受过刑,状况不怎么好。他想送点吃的穿的进去,对方却告诉他,送可以,不保证送达。贺琛。
莫玲珑心中默念这个名字,脑海中又浮现那道修长结实的背影。他到底是为何下诏狱?
无论什么原因,他都是好人。
对她而言,仅凭他不在乎得罪章尚书,上递她的诉状,就当得“好人"这个称谓。
她不该让好人,尤其是帮过自己的好人,连一碗饭都吃不上。莫玲珑的手指,轻轻摸了摸袖囊中,那几片红木契牌。次日,公主府。
“公主,莫娘子求见。”
随侍宫女来传话时,常月正倚靠在榻上,看戏台上的表演。光着半身的精壮汉子,露出虬结的肌肉舞动石锤,汗液滴滴顺着块垒蜿蜒流淌,实在动人。
她懒懒应声:“让她进来。”
莫玲珑穿过九曲回廊,进到公主府那得天独厚依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