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承受,身体被迫打开,总让她联想起曾经的屈辱。面上乖顺,心里却不如意。昨夜叫了水,因为她……动情了。
这么多年过去,如今人到中年,她这回忽然意识到,她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不止男人有那种需求,她也有。
只是女人羞涩,承认这件事似乎多么放.荡,而她和顾衍的开始又那么不堪,她不愿细想,秉承着"难得糊涂”,拧巴着过了这么些年。如今他不碰她了,反叫她心中明了。
无妨。颜雪蕊心道,读书人的老祖宗都说了,食色性也,她只是世间一个普通的女人,不是圣人。
她该允许自己快乐。
她这一生,幼时不得双亲偏爱,少年被迫入侯府,现在儿女们都要成亲了,何必再揪着前事自苦?
颜雪蕊垂下眼睫,扶了扶鬓角沾染晨露的海棠花,道:“这花颜色好,回府时移栽几株,当心,别伤了根。”
虽然她这个年纪不再适宜这种鲜嫩的颜色,和她同辈之人也是碧玉翡翠金钗银环,以显身份。簪花,是年轻的姑娘、妇人才做的风雅事。但她实在得上苍眷顾,数十载光阴流转,未在她的眼角眉梢留下丝毫痕迹。颜雪蕊自然也不会往老气横秋的方向打扮。红颜易老,留得住的时候,让她再俏两年罢。颜雪蕊和苏怀墨的会见十分愉快。
除了刚开始,苏怀墨没想到深居简出的侯夫人如此年轻,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险些闹出乌龙外,其他都很顺利。
颜雪蕊这边是丈母娘看儿婿,才貌品行,尽管颜雪蕊心中知道,衡量一个人品行才是最重要的,但见一个陌生人,目之所及,形貌最为直观。嗯,剑眉朗目,身形高大,姿态端方,气质卓群。配得上她家明薇。
至于“才”,顾衍亲口说过的“状元郎”,白鹭山书院的魁首,她挑不出毛病。颜雪蕊细细问了他的家世、双亲。苏家虽不是京城人士,但其是典教世家,在当地名望甚高,既清且贵。双亲俱在,家中还有一兄一弟,家世干净简单颜雪蕊越发满意,她又问道:“朝廷争端波云诡谲,你我两家于朝堂立场相悖,听说你的恩师,是户部尚书李大人。”“我家侯爷和李大人积怨颇深,倘若我要你背弃恩师,转投我顾府门下,你当如何?”
“放心,你若当了后侯府的乘龙快婿,何愁没有前途。我和侯爷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女婿和学生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掂量。”过了许久,苏怀墨忽然起身,在颜雪蕊面前郑重一拜。“夫人,我从前……不识好歹,伤了明薇的心。”颜雪蕊静静看着他,他道:“倘若夫人将明薇许配于我,我定珍之、爱之,护之,不叫她受任何委屈。”
“但恩师于我,恩重如山。若因一己姻亲之私,背却师门恩义,此乃不志不义,我做不到。”
“哦?”
颜雪蕊不动声色,淡道:“既如此,你何故来我面前走这一遭?去做你的忠义仁孝之辈罢。”
苏怀墨咬了咬牙,语气涩然:“除此之外,侯府提出任何要求,只要不违背道义,我当竭力为之。”
他也知道两人家世相悖,困难重重。但明薇一个女子,尚敢如此大胆,他已经叫她受了太多委屈,他该有他的担当。忘恩负义也好,攀附权贵也罢,为了这门婚事,他愿意承受万人唾骂。君子处事,贵在存心,难道朝堂除了贤王党、太子党,就没有忠于圣上、心系黎席的纯臣么?
倘若躲不开京城的旋涡,他还可以带明薇去地方上任,那里没有清流、世家,能落得清静自在。<4
苏怀墨到底年轻,还想着两全其美之道。连在顾衍身边浸淫了多年的颜雪蕊都明白,身在局中,非黑即白,想作壁上观,最终两头不讨好。不过这人的品性,她粗浅试探一番,心中还算满意。两人没有机会说太久,顾太傅小心眼儿,连女人都不许她多见,更何况外男。大约一刻钟,苏怀墨被外头守着的侍女“请"了出去。到了下午,顾衍终于抽出空陪夫人四处走走。两人执手漫步在幽静的山谷间,见颜雪蕊心不在焉,顾衍捏了捏她的手,问:“怎么了?”颜雪蕊抬起头,认真道:“侯爷,我观这苏公子仪表堂堂,品性甚佳。”“可当东床快婿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