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生了一个想法,先帝子嗣单薄,幼帝登基,就连摄政王也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当时在他眼中,谢北舟这样一个毛头小子都能独揽大权,那自己为什么不行呢?
他打得一手好仗,才智也不输那些文臣,凭什么就要因为被长公主喜欢上,便要断送了自己大好的仕途。
阴暗的想法一旦滋生,便再也停不下来,他一直觉得自己只差了没有兵力的短处,于是又开始向大周寻求合作。
只是那大周也是个废物,这许多年来他不知向大周出卖过多少大夏的情报,可不论是明里还是暗里,他们的兵始终被顾大将军拦在西北之外,直至今日,一切都功亏一篑。
成王败寇,于良就算输的彻底,也没有任何怨言,是他棋差一着,而他唯一怨恨的只有长公主。
“青禾便是随了你的性子,看上一个男子便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哪怕这人根本不爱她,有时候我还挺羡慕谢北舟,他是幸运的,随口就能拒绝这样死乞白赖的爱,而我,因为你,这辈子都毁了,所以我唯一的遗愿便是,希望来生与你再不复相见。”
长公主看到这遗书中的最后一句,这才知道,于良这么些年根本没有爱过她,而且竞然怨恨她至此,甚至连来生都不愿再认识她。巨大的悲伤涌上心头,长公主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从此一病不起。忽然刑场外一道怒骂声将庄项的思绪带回。“狗官,拿着百姓的税过着好日子,还要做出通敌叛国之事!”随着这道嗓音落下,一片烂菜叶扔向了他,再之后,是成片成片的烂菜叶和怒骂声齐齐向刑场上的几位涌去。
几人被砸的根本抬不起来头,只能默默承受着巨大的侮辱。主刑的官员大喝一声:“行刑!”
鬼头刀顿时高高扬起,很快刀光一闪,血溅三尺,百姓们非但没有恐慌,反而在人群中爆出一阵欢呼,只因狗官终于被恶惩。刑罚落毕,前来看戏的众人开始散去,可忽然人群中又响起一道嗓音:“快看,那不是庄项的妻子嘛,一张床上睡不出两种人,我看她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很快有人附和:“没错,我见过她欺负没有权势的人!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家伙,给我砸!”
此话一出,众人又纷纷将手中没扔完的烂菜叶扔向了许善月。许善月原本一身粗麻烂布站在人群后头,没想过众人会注意到她。那些不断向她飞来的烂菜叶和那些辱骂的话语,很快砸得她落荒而逃。“娘,这不是上回来咱们医馆看急诊,那个被夫君糟践了的娘子吗?”许乐芙闻声回过头去,这才看到了一同远远站在刑场之外,一样过来凑热闹的林娘子,只是她站在自己和谢北舟的身后,因此并没有注意到两人。林娘子也认出了许善月,摇着头惋惜道:“原来她的夫君是这样的狗官,怪不得她来看急诊的时候,下头被糟践成那副样子,哎。”许乐芙这才知道,原来那日她去林娘子医馆的时候,她嘱咐自己时提了一嘴的那个女子,便是许善月。
事到如今许乐芙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许善月费尽心思抢走她的未婚夫,结果就落了这么一个凄惨的下场,果真应了前两日她和谢北舟讨论的,命数如此,令人唏嘘。谢北舟见许乐芙出神,轻轻牵起了她的手,道:“走吧,该受惩罚的人都已有了自己的因果,我们也该回去准备自己的事了。”想到三日后便是两人大婚的日子,许乐芙便唇角微微一牵,笑着点了点头。很快,端庄得体的笑僵在嘴边,许乐芙差点要觉得自己快要笑不出来了。她今日已经面露微笑了一整日,只见她身着尚服局赶制出来的大衫与霞帔,头戴九翟冠,经历了宣诏,受礼,还有行礼告祭。托谢北舟的福,好不容易走完一番流程后,竞还要赶着回王府换上喜服,因为她和谢北舟还要行拜堂成亲的仪式。
让她忍不住在心头哀嚎:鸣鸣怎么成个亲这么累啊!以至于,接过谢北舟递来的红绸牵巾时,许乐芙人都微不可见地颤了颤,只不过之所以会颤,更多的是因为这些日子,她没少被谢北舟用红绸牵巾绑这纬那的,搞得她现在一看这玩意儿,脑海里就产生了不好的联想。好在她有红盖头掩面,也没人能发现她脸上浮起的红晕。两人一人一头拉着牵巾很快拜完了堂,随着一道高昂有力的“送入洞房”,许乐芙便被人半推半牵进了新房。
待到终于能在榻上坐下后,许乐芙才松了一口气,心说自己终于能歇会儿了。
成为王妃后,宫里派来指导王妃册封礼仪的仍是郝嬷嬷。郝嬷嬷知晓她不仅在一天内接受册封,晚上还要和谢北舟行拜堂礼,便连同拜堂的注意事宜也一并讲给了许乐芙。
于是她知晓自己还要一个人坐在榻上等待许久。可没想到的是,谢北舟竞然没有在外头逗留太久,很快便回了两人的新房。“王爷竞这么快就回来了?酒都敬完了吗?"她诧异道。谢北舟勾唇一笑,“谁敢来敬我的酒?谁又敢喝我敬的酒?”许乐芙恍然大悟,想了想,确实也如谢北舟所说,毕竞他是摄政王,谁敢拦着他想回新房的心呢?
谢北舟又道:“不过倒是有一人,可以喝本王敬的酒。”许乐芙狐疑,问了声“谁"?
她话音刚落下,盖在眼前的红盖头被缓缓掀起,随后谢北舟端起两杯酒。“自然是阿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