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了。潘妤放下酒壶,在他耳边回道:
“时过境迁,故事的意境都破了,再听有什么趣儿,不若你先好好吃饭,等饭后,我再与你讲上几个新的,保管比上回那个还要精彩。”魏麒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欣喜的亮光,他欣然乖巧的应了潘妤的话,竟真的回坐席大口大口吃起了饭。
宋氏拿着酒杯,对左右两人的互动了然在心,与潘妤碰了碰杯说:“他最近都不愿吃饭,还是你有办法。”
潘妤说:“麒儿本身就很乖。”
上回她和魏铎来拜访,吃饭时,宋氏让他拿个馍回房反省,他就真的去了,要是别的小朋友,必定要哭闹一场才罢休的。而潘妤不知道的是,魏麒之所以听话,那是因为经历了太多宋氏训子的铁腕,不敢造次而已。
宋氏避着孩子指了指自己的牙,潘妤这才反应过来,魏麒不愿吃饭的原因。这个年纪的孩子,确实都被换牙所扰,魏麒已经算是晚的了。而另一边,曲东来坐在魏铎身边,原就如坐针毡,魏铎给他斟酒,他更是受宠若惊,连说不敢,还要起身作礼,被魏铎拉住。曲东来惶恐的从魏铎手中接过酒杯,原以为魏铎要开口与他说一些招揽的话。
不是他自作多情,而是在他找上孟尉之后,孟尉便三天两头来找他饮酒畅谈,言谈间说过多次,二少主想请他出山辅佐,许以国士之礼相待。但曲东来已失了那份雄心壮志,如今的他身体残缺、心灰意冷,早就不是当年那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儒将谋士了。他已习惯了平凡,不愿在重蹈覆辙。
所以心中早就做好决定,只要二少主一开口,他便坚定的拒绝,想来二少主也不会强人所难。
可惜,曲东来忐忑的喝着魏铎斟的酒,左等右等,也没等到魏铎开口,只是与他闲谈一些近年经历,寻常生活上的事。魏铎平静得让曲东来怀疑,是不是一切都是孟尉一厢情愿的想法,其实二少主根本对他没有任何招揽之意。
想想也是,即便他曾经在魏家军中小有名气,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往昔荣光早就随着他的离开而烟消云散。
如今整个天下都是二少主当家,二少主与他并无半分情谊,又何谈招揽呢。思及此,曲东来不禁苦笑,正郁郁时,一道清润优雅的声音自他身边传来:“此番劳烦曲管事为我奔波,清敬你一杯。”这魂牵梦萦的声音,让曲东来莫名失态,因起身太急,而差点碰翻了汤碗,但他并不在意,而是急忙与崔云清碰了碰杯,生怕让她久等。崔云清将酒饮下,便颔首致礼,主桌敬完,还有副桌。曲东来却是没将杯中酒一口饮下,而是珍稀的抿了抿,坐回座位,仍盯着酒杯怅然若失的回味着什么。
这一幕落在魏铎眼中,哪还不懂曲东来的情意,并未多言,而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潘妤。
若是他利用崔夫人做点文章,不知潘妤会不会生他的气。潘妤与宋氏聊了一会儿,见魏铎总往她这里瞥,又见坐在他身边的曲东来神情有些落寞,以为是魏铎说了什么导致的,想着替他活跃一下气氛,潘妤放下筷子,对曲东来问道:
“曲管事,上回我拜托你做的事可有结果了?”听见潘妤唤他,曲东来才回过神,反应了一会儿后才说:“是是,那件事有结果了。最终是云海楼的老板以三十九万两的价格将那盏花灯竟下了。”
潘妤眼前一亮,这价格居然比她预料中的还要高些。倒是一旁魏铎惊诧不已:
“多少?”
曲东来说:
“三十九万两。初竞价格只有一千两,那晚受邀的掌柜都出了价,一层层叠加后,只剩下云海楼、九霄楼和范楼三个大户竞争,价格就上来了。”说起这件事,曲东来还挺佩服潘妤的,她提出先抑后扬的竞拍手法,一开始就吊足了人胃口,等到那晚竞拍开始,三丈高的琉璃花灯在广场上亮起,所有人都被眼前琼楼玉宇般的璀璨景象给震惊了。在宣传时,潘妤让曲东来着重强调这盏灯是如何在中秋宫宴中大放异彩,受到了帝后与群臣交口相赞的事。
宫灯的样貌令人震撼,来历更是惊人,世人多有攀龙附凤之心,寻常富贾哪有机会参加宫宴,得见天颜,与百官同乐?但这宫灯却给了他们遐想的空间,若以此为噱头,将宫灯摆放在需要招揽人气的地方,不仅可以令那场地名气大增,还能吸引四面八方慕名而来的客人,有客人,还怕没钱赚吗?
盛京的掌柜都是人精,深谙此理,因此纷纷抬价,都想要拿下这棵能源源不断钱生钱的摇钱树。
魏铎有些傻眼,他原本预料这宫灯连成本都竞不出来,谁知最终却竞出了令人咋舌的高价:
“他们…自愿的?”
曲东来愣了片刻才回:
“当然。”
说到此事,曲东来身旁的秦管事也有话说:“要不是云海楼的老板德高望重,答应今后每年可以把宫灯租赁个把月给他们,其他两处也不想与他做仇,说不定这最终价格还能再高些呢。”魏铎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当潘妤提出要竞卖的时候,他是真的认为东西会卖不出去,还想着给她添补一些呢。谁知人家一下卖出这高价,都顶得上一个小城的全年赋税了。从前楚氏天下,以百城养一城,早听说盛京富贵,竟不想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