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再让大夫重新处理,否则就等着烂手等死吧。”裴泾语气冷淡,手上动作却利落,用干净的布条重新替她包扎好。
姜翡低头看着手臂,小声道:“谢谢。”
裴泾没应声,只是坐回对面,拿起烤干的衣袍披在身上开始闭目养神。
火光映照下,两人之间一时陷入沉默。
姜翡偷偷打量着裴泾,发现他闭目养神时眉宇间的戾气似乎淡了几分,倒显出几分难得的平和。
身体的不适渐渐涌了上来,姜翡身体开始发冷,脑袋也有些发昏。
她裹上单薄的外袍,朝着火堆靠近了几分,又哆哆嗦嗦地摸了几个果子出来,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往嘴里送。
野果又酸又涩,姜翡硬着头皮往下咽。
听见咔嚓咔嚓啃东西的声音,裴泾睁开眼,冷眼看着她吃完一个又开始啃下一个,忍不住开口,“你就不怕被毒死?”
姜翡咽下野果,“我看到有的被野兽啃过,应该没毒。”
裴泾幽幽笑了笑,有时候觉得她很蠢,有时候又觉得她倒还有些脑子。
“有这么好吃吗?”
“你要不要也吃点垫下肚子?”姜翡说着拿起一个在衣服上擦了擦递过去。
裴泾盯着她手里那个野果。
过了半晌,正当姜翡以为他不吃,准备收回手时,裴泾一把拿走了她手里的果子。
他拿在手中转了几下,见姜翡已经啃完第二个拿起第三个,才慢慢凑到嘴边一口咬下。
酸涩的汁水瞬间在口腔中炸开,裴泾眉头狠狠一皱,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你管这叫吃的?”他咬牙切齿地问。
姜翡无辜地看着他,“我没说好吃啊,只是能填肚子而已。”
裴泾一下丢开,“你这都能吃得下去?”
“没办法。”姜翡又咬了一口,“我必须吃,不然会低血糖。”
“低血糖?”裴泾疑惑道。
姜翡动作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简而化之道:“大概就是血里的糖少了,会头晕心慌。”
不过话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裴泾盯着她受伤的手臂,眼神中展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甚至喉结轻微地动了动。
她怎么忘了,这人是个疯子,不按常理出牌。
姜翡不自觉往后挪了挪屁股,谁知裴泾比她更快,突然倾身向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姜翡吃痛。
“你干什么?!”姜翡惊慌失措地想抽回手。
“别动。”
裴泾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他盯着她手臂上的伤处,眼神幽深,“既然血里有糖……”
姜翡浑身一僵,心中警铃大作,拼命挣扎起来,“你疯了吗?放开我!没糖,我血里没糖!”
裴泾却纹丝不动,反而凑得更近,鼻尖沿着她的手腕缓缓往伤处移动。
姜翡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顿时激起一阵战栗。
“裴泾!”她声音发颤,“你冷静点!”
毕竟是疯子,吸血也并非没有可能。
就在姜翡以为他真的会咬上来时,裴泾突然松开手,往后一靠,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他笑得肩膀都在抖动,“你刚才的表情……”
姜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耍了,气得抓起地上的野果就朝他扔去。
“你有病啊!”
裴泾偏头躲开,眼中还带着未散的笑意,“怎么,怕我吸你的血?”
“疯子!”姜翡气得脸颊通红,抱着手臂往旁边挪了挪,只想离这个人远点。
裴泾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
雨丝渐歇,天色渐渐亮起来,鸟雀在树梢间抖落翅间的残雨,啁啾声渐渐爬满了整个山谷时,林间的缝隙里也淌开了湿漉漉的晨光,
“该走了。”
姜翡被声音吵醒,迷糊地睁开眼,“天亮了啊。”
裴泾背对着她立在石缝口,回头看了她一眼,说:“起来,走了。”
地上火堆不知何时燃尽了,只剩几缕白烟打着旋儿。
那几个果子根本顶不了什么作用,姜翡扶着石壁,刚站起来就觉得眼前发黑,浑身无力。
好不容易缓过那股劲,她捡起棍子拄着地,问:“王爷,你找得到回去的路吗?”
裴泾没理会她,捡起地上的外袍穿上,刚走出两步,他就顿住了,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摆。
原本及踝的长袍,现在刚刚过膝,下半截不知去向。
他转头看向姜翡,“你干的?”
姜翡缩着脖子,“你太重了,我背不动,得做一个担架拖着你走,你的命肯定比衣裳重要的。”
裴泾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怒火,脱下只剩下的大半截袍子扔在姜翡头上。
昨日一场大雨过后,温度降了不少,姜翡正觉得身体发寒,也不嫌弃,连忙把裴泾的袍子也披在外面。
原本长了太多的袍子被撕掉一截之后,穿在她身上倒是正好合适。
树上滴滴答答往下落着残雨,林子里的腐叶被泡得松软,脚踩上去像蓄了水的海绵。
裴泾步子很快,很快两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