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栎,你本事不小啊?”
她的目光扫过叶祁栎灰头土脸、嘴角带血、魂力枯竭的凄惨模样,又瞥了一眼不远处因为黄金之路被意外打断而显得有些狼藉的场地,以及霍雨浩三人惊魂未定的表情,最后定格在言少哲身上。
“言院长”
她的声音转向言少哲,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人,我要带走。”
言少哲眉头紧锁,看着张乐萱眼中那压抑到极致的冰冷风暴,又低头看了看瑟瑟发抖、一脸“吾命休矣”的小师弟,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松开了按在叶祁栎肩膀上的手。
“乐萱,他刚受了点冲击,伤势…”
“死不了。”
张乐萱干脆利落地打断,目光重新落回叶祁栎脸上,“还能站起来吗?需要我‘背’你?”
“能!能能能!我自己能走!”
叶祁栎一个激灵,求生本能瞬间压倒了身体的虚弱和疼痛,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站得摇摇晃晃,但态度极其“端正乖巧”。
他低眉顺眼,大气不敢出,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乖乖挪到张乐萱身边。
张乐萱不再言语,转身就走。叶祁栎连忙一瘸一拐地跟上,一步三摇,背影写满了悲壮和凄凉。
言少哲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乐萱这丫头…这次是真气狠了。他转头看向裁判和惊魂未定的学生们,恢复了院长的威严,沉声道:
“比赛继续!霍雨浩、王冬、萧萧胜!周思陈、龙翔跃、曹瑾轩,你们表现也不错,虽败犹荣。其他人,肃静!”
考核区的气氛这才重新活跃起来,议论声嗡嗡响起,焦点自然是那个突然闯入又突然被带走的“神秘人物”叶祁栎。
霍雨浩看着叶祁栎消失的方向,精神探测下意识地延伸过去查看叶祁栎的伤势,却被一股冰冷强大的精神力瞬间弹开,让他闷哼一声,脸色微白。
…………
海神岛,张乐萱的小木屋。
两人站在房间里,一言不发,叶祁栎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张乐萱。
张乐萱浑身发抖,双拳紧握,一步向前,将叶祁栎抱在怀里。
叶祁栎身体一僵,正打算说点什么。
可所有的言语,都被脖颈间滚烫的湿意瞬间堵了回去。
那滴落的温热,像熔岩一样烫在他的皮肤上,灼烧着他的心。
他清晰地感觉到环抱着自己的手臂在剧烈地颤抖,那不是愤怒的力量,而是长久紧绷的弦骤然断裂后,无法抑制的后怕与失而复得的恐惧。
平日里清冷如月、从容镇定的内院大师姐,此刻像一个在无尽黑暗中终于找回珍宝的孩子,只剩下无声的崩溃。
“乐萱姐……”
叶祁栎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想抬手回抱她,手臂却沉重得抬不起来,只能僵硬地感受着那滚烫的泪水不断渗透进他肩头的衣料,灼痛他的神经。
张乐萱没有回应,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确认他的真实存在。
那压抑了三个月的担忧、焦灼、恐惧,在这一刻化作汹涌的泪水,彻底决堤。
她甚至能闻到叶祁栎身上尘土、血腥和枯竭魂力的气息,这气息让她心如刀绞——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她可能就再也见不到这个总是惹是生非,却又被她视若亲弟的人了。
时间在无声的泪水和颤抖的拥抱中流逝。
木屋内只剩下张乐萱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以及叶祁栎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身体内被言少哲勉强压下的伤势,黄金之路残留的冲击力在精神之海隐隐作痛。
终于,张乐萱的颤抖稍稍平息,但环抱的力量并未放松。
她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闷闷地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千斤重量:
“你知不知道……我们以为你死了……”
叶祁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窒息。
他终于艰难地抬起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带着无比的愧疚,轻轻覆上张乐萱微微颤抖的后背。
“对不起……乐萱姐……真的……对不起……”
他声音沙哑干涩,充满了无尽的懊悔,“我没想……让你们这么担心……”
“没想?”
张乐萱猛地抬起头,沾满泪痕的脸上,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里面翻涌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压抑不住的怒火。
“一声不响!坐标还在岛上,人却消失!连海神阁的宿老都束手无策!叶祁栎,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经历了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三个月,整个内院、整个学院找你都找疯了!”
她的质问如同冰锥,刺得叶祁栎无处可逃。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眼神飘忽,下意识地摸了摸贴身存放着那片冰凉鳞片的储物魂导器。
记忆……不能暴露。
“我……我遇到了点……意外。”
叶祁栎艰难地组织着语言,尽量避开关键,“我去猎取了魂环,不知道为什么……眼睛一睁开就是三个月后了……”
想到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