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李府医一辈子也没治过这种病,手生得紧,对驸马的病表现得像个初出茅庐的学徒。
讪讪敷衍了半晌,他起身道:“公主,且容老朽三日,待小老儿回去仔细钻研一番。不过公主请放心!驸马只是脑子坏了,但已无性命之虞。”
他突然振奋是为哪般,萧灵鹤惊讶地反问:“脑子坏了就不要紧吗?”
李府医悻悻地道:“驸马脑子坏了,只是缠着公主求欢,可比之前那些脑子坏了就屎尿失禁、发狂打人的好多了……”
言下之意公主你知足吧。
靖宁侯府是暂无动静,可驸马人是在公主府跌了一跤摔成重伤的,事发之时公主没有尽到妻主的责任,还在外边和人聚众赌博,这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要是靖宁侯府追究起来,闹到官家面前,公主殿下你难辞其咎。
萧灵鹤感觉自己求医问药之后把自己问出一肚子气,心想谢寒商脑子坏一时不要紧,但他要一辈子都脑子不好,难道自己还要养一个残废病患一辈子吗?
她的幸福呢?她的人生自由呢?
“不行,等他醒了,本公主还是休了他为好。”
这等麻烦,早点断掉干净。
要是侯府不愿领人回去,不济,萧灵鹤就在外头给他买个庄子,把他养在庄子里,横竖饿不死也可以治病,治好了自然有人要。
李府医却来阻拦:“公主,这,这只怕不妥……”
萧灵鹤反问:“哪里不妥?”
李府医一生专情,见不得公主这样始乱终弃,道:“驸马自嫁与公主,不得公主宠爱,终日半面妆,如今,公主欲以驸马痼疾嫌腻之,要休夫另娶,您想想,以后天下人如何看待公主,岂不要说殿下薄情寡恩。这名声一旦狼藉了,公主将来就是再娶,那择的郎婿只怕也得退而求其次,名落谢郎远甚了。”
这老李头说得,居然也有些道理。
左右不是,萧灵鹤很为难。
李府医拱手道:“殿下,请容老朽三日,三日之后,若是老朽还是不能找到医治驸马的法子,公主再做决定不迟。”
萧灵鹤舒了一口气,心说这也是个办法,“行,就容你三日。这谢家二公子,治得好就治,治不好就算了,赐金放还没得商量。”
李府医去后,萧灵鹤也想另外择偏房歇息。
可看了一眼躺倒在榻上昏迷不醒的谢家二公子。
那白腻姣好的皮囊,看一眼就心动。
过于出格的美貌总是会干扰人的判断,萧灵鹤承认自己差点又动摇了。
若是他在清醒的状态下,还像小倌儿那样一口一个“公主姐姐”地叫她,亲亲热热地往她怀里钻,那该多好啊。
萧灵鹤不想说,但她得承认客观事实。
他伺候得很好,她也想被他伺候着。
但萧灵鹤也心知要不是谢寒商的脑子坏掉了,他这辈子不可能伺候自己。
“罢了,等你真的病好了,只怕又恢复成那个冷漠谢郎了,我留你实在无用。”
“还好我不对你动心,你这三年的冷漠伤不到我,谢寒商。”
“人得有自知之明,我这个公主是不怎么样,贪图享乐,骄奢淫逸,这我清楚。可你当初嫁我时呢,你被人从军营里逐出来,被你爹上奏褫夺世子位,你这个人怎么看问题也比我大得多吧。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罢了,不能蛇鼠一窝,那就一拍两散。”
萧灵鹤垂下眼睑,反手扯上了两重帘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