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佯装擦汗,悄悄在皱巴巴的卫生纸上写下“人贩子,包里有孩子,报警。”
几个字。等列车员推着茶水车经过时,她不小心碰翻了茶杯,趁机将纸条塞进列车员手里。
年轻列车员看到纸条后瞳孔一缩,但职业素养极强,只是微微点头,迅速朝前车厢走去。
这边,妇女似乎也觉察到不对,手越发死死按着包。
“姑娘,你在哪站下车啊?”她突然问。
“我?去深市批发市场进货。”苏晚晚随口应付,注意到对方眼神变得阴鸷,正上下打量着自己单薄的身板。
“那得走好久啊……”妇女眼神变得游移,似乎在打量她的力气和身手,仿佛在盘算是不是能动手。
空气骤然紧张起来。
妇女的手悄悄摸向腰间,苏晚晚浑身绷紧,正准备先发制人。
“不许动!”突然,车厢另一头传来一声暴喝。
只见一个身着军绿色便装的高大男子从车厢连接处冲进来,腰间配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赫然是傅云峥!
他一进门,目光如雷达般扫视一圈,落在妇女身上。
“就是她。”列车员在他身后低声道。
妇女脸色惨白,猛地跳起来就要跑,油布包咚地掉在地上,露出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小女孩。
车厢里顿时惊呼声四起。
“还想跑?”傅云峥一个箭步上前,靴子精准地踹在对方膝窝。
妇女哀嚎着跪倒在地,被他反剪双手按在座位上,动作干净利落得令人咋舌。
小女孩被女公安抱在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喊着“妈妈”。
周围的乘客这才反应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叮,宿主见义勇为抓住人贩子,值得鼓励!特此奖励抽奖卷一张,是否抽奖?】
现在人多,苏晚晚怕被看出端倪,就按捺住性子没有抽奖,决定等着独自一人的时候再抽奖。
苏晚晚长舒一口气,却对上傅云峥探究的目光。
他大步走来,眉头紧锁,“你怎么在这里?”
“傅团长,好巧,”苏晚晚扬起笑脸,“我这算是立功了吧?”
“一个人跑这么远?”“傅云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到站后跟我下车,我有任务,我派人送你。”
“不用麻烦,我就是去深市进点货。”苏晚晚挺直腰板,“总不能一直靠别人养活。”
傅云峥眸色一沉,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别任性。”
“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能搞定的。”
两人僵持间,整个车厢的视线都聚焦过来。
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已经传开,不少乘客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着英美救命之类的闲话。
列车员朝苏晚晚竖起大拇指,黝黑的脸上满是敬佩,“小同志,你可真机灵!要不是你那张纸条,咱们都被那婆娘给糊弄过去了。”
傅云峥也低头瞥了她一眼,薄唇微抿,欲言又止。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分明藏着担忧,却终究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咽了回去。
火车到站时,站台上早已围满了人。
小女孩被民警抱下车时,全车厢的乘客都挤到窗边挥手。
苏晚晚趁乱溜出人群,等傅云峥安排完押送事宜回头找人时,她早已不见踪影。
闷热的公交车上,苏晚晚攥着帆布包的带子,耳边还回荡着傅云峥那句带着怒意的:“别任性。”
她摸了摸包里的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几十家服装厂的地址和联系方式,都是她这些天托人打听来的。
深市的阳光毒辣得能晒脱一层皮。
苏晚晚戴着顶洗得发白的军帽,站在中南批发市场门口时,后背的衬衫已经湿透了。
这座三层高的水泥建筑上挂着‘改革开放,搞活经济’的红色横幅,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流像蚂蚁搬家似的,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一进门,五颜六色的服装就晃花了眼。
蝙蝠衫、泡泡袖、百褶裙……南方的时髦款式看得人眼花缭乱。
苏晚晚一边走一边在小本子上记着,不时用蹩脚的粤语跟摊主搭话,“老板,呢个点卖啊?”
没一会儿就谈妥了几家供货商,她已经打算明天一早先托运一批试销,再看情况追加。
走到市场最里头的摊位时,她眼前一亮。
几件做工精细的喇叭裙和格子西装外套挂在那里,针脚细密,料子挺括,一看就是高档货。
衣架上挂着几件缝工精细的喇叭裙和格子西装裙,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老板,这裙子批价多少?”她轻声问。
摊位后面坐着两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
其中一个穿着花衬衫、梳着大背头,吊儿郎当地叼着牙签。
穿花衬衫的那个一抬头,眼睛顿时直了,“哎呦,靓女好标致啊!想买裙子啊?”
苏晚晚眉头轻皱,依旧语气平稳:“我有店面,打算拿货,问问批发价。”
另一个瘦高个立马凑过来,嬉皮笑脸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