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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苦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一丝错愕。
他望着眼前稀稀落落的妖魔残部,原本浩浩荡荡的数万大军,如今竟只剩下不足三千之数。
究竟是何方神圣如此执着,竟日复一日地在这荒野间猎杀妖魔?
更令人费解的是,对方似乎专挑妖魔巢穴下手,一出手便是犁庭扫穴般的彻底清剿。
短短数月间,博城方圆百里内的妖魔据点竟被扫荡一空。
吴苦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法杖,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郁。
这场筹备多年的计划,竟在最后关头遭遇如此变故。
“博城何时出了这等人物...”
他沙哑的嗓音在风中飘散,干裂的嘴唇抿成一道细线。
远处传来妖魔不安的低吼,吴苦缓缓抬头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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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博城另一端。
数千头独眼魔狼在狂暴之泉的侵蚀下彻底陷入癫狂,猩红的独眼布满血丝,涎水混着血沫从獠牙间滴落。
它们不再畏惧疼痛,不再保持理智,只剩下最原始的杀戮欲望,如潮水般疯狂涌入博城。
“吼——!!”
第一头魔狼撞碎城门,紧接着是第二头、第三头……兽潮如决堤的洪水,瞬间吞没了街道。
锋利的爪牙撕开血肉,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鲜血在青石路面上蜿蜒流淌,汇聚成一道道刺目的红溪。
城防军尚未组织起有效抵抗,便被这股狂暴的兽潮冲散。
魔法师们的星轨刚刚点亮,就被扑杀而来的魔狼撕成碎片。
血色,染红了整座城池。
尖锐的警报声响彻天际,刺眼的红光在城墙上疯狂闪烁。
血色警戒!
博城的末日,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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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市民们还在茫然地望着接连升起的警戒信号时,以魔法协会杨作河为首的法师们已经果断行动。
他们以“安全演练“为名,迅速组织民众撤离。然而,这场灾难来得太快、太急。
数千头独眼魔狼如瘟疫般席卷全城,锋利的爪牙轻易撕碎脆弱的防线。
博城本就不大,但仍有太多人来不及逃进安全区。
惨叫声在街头巷尾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晨雾未散的街道。
“博城......要亡了啊......”
某个老旧小区内,一位年轻母亲紧紧抱着怀中的婴儿,背靠着斑驳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她的瞳孔中倒映着逼近的魔狼,那畜生独眼中泛着猩红,獠牙间滴落着上一个受害者的鲜血。
妇人颤抖着将孩子护在胸口,用自己单薄的身躯筑起最后一道屏障。
她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嗡!”
突然,一道璀璨的金光在魔狼身上迸发!
那光芒如同审判之剑,顷刻间在魔狼体表蔓延出蛛网般的裂痕。
“轰!”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鸣,三米高的魔狼竟当场炸成血雾,碎肉骨渣在金光中汽化殆尽。
妇人呆滞地睁开眼,只见漫天金色光尘中,一个修长的身影正缓缓收回泛着金芒的拳头......
“有我在,博城就不会亡。”
陈渊的身影如利剑般钉在废墟中央,染血的白衣在腥风中猎猎作响。
他脚下踩着魔狼碎裂的头颅,金色的光痕仍在指缝间流转。
那双眼睛,像是淬了火的刀锋,燃着永不熄灭的战意。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更多的猩红独眼在烟尘中亮起。
但当他横跨一步挡在妇人身前时,连癫狂的兽潮都为之一滞。
“多…多谢法师大人救命之恩!”
妇人颤抖的声音里混着哽咽,泪水在沾满烟灰的脸上冲出两道苍白的痕迹。
她踉跄着站起身,怀中的婴孩似乎感知到母亲的情绪,发出微弱的啼哭。
血色苍穹下的孤影
陈渊立于残破的城墙之上,身后是魔法协会的星轨辉光、猎者联盟的刀锋寒芒,以及军方,临时组成了一支队伍。
三股力量交织成最后的防线,却仍显得如此单薄。
他抬头望向天际。
那片翻滚的铅云中,隐约有猩红雷光闪动。
这几个月来,他踏平了博城外围十七个妖魔巢穴,斩杀的魔兽足以堆成山岳。可命运就像这乌云,终究避不开,撕不破。
“吴苦...”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那个藏身幕后的水系罹灾者,就像操纵提线的傀儡师,而自己拼尽全力,也不过斩断了其中几根。
城下的惨叫突然尖锐起来。
陈渊瞳孔骤缩,身形已如金色闪电掠下城墙。既然破不了这死局。
那便杀!
拳锋所过之处,魔狼的颅骨接连爆开血花。
他故意将战场引向远离避难所的方向,每一具倒下的魔兽尸体,都是为百姓铺就的求生台阶。
当第七头战将级骨刺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