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眉心时不时跟着蹙一下,像是深陷在噩梦里永远不会醒来。
甚至她打开门时候那么轻微的声响,他的身子都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这是恐惧她的表现,明明她应该觉得解恨,可是看到这样抗拒她的殷晚澄,她第一次生出一股无措又堵的慌的情绪。是她想将殷晚澄和澄澄分开来,那为什么又把殷晚澄的记忆归结于澄澄。她好像做错了。
像是有只虫留在了心底,一点点蚕食啃啮着血肉,不疼,但就是不舒服,这种情绪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
好烦啊。
竹青进门已经好半天了,岁初仍在皱眉发呆。昨天山主从妖王诞辰上回来的时候,抱着神志不清满脸是泪殷上神头也不回地进了卧房。
她不放心地跟过去一点,结果在门口徘徊半天没听到声音,她也不敢靠的太近,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山主说了什么。
可上神一句话都没回应,或者说声音太小,过了一会里面的声音静了下来,什么声音都没了。
看来应该只是抱上神去休息啊。她稍稍放下心就要走了,转身离去的时候听到一阵嘶哑的苦喘,又掺杂着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根本听不清楚。难不成山主趁上神醉酒霸王硬上弓了?
她想劝一句上神如今那身体可经不起折腾,别一不小心把上神玩死了,但转念一想,这种架势,不是她去拦就能拦住的,她只能暗道上神自求多福,毕竟山主做的决定必须尽兴,否则不会轻易停止。但上神这哭的…听着,还真疼啊。
好久,哭声才渐渐停住,山主又绷着脸,出门时见了她,她正准备当作路过,却被山主叫了过去。
“竹青,你派几个人去不归渊注意一下有什么异常,尽快,注意点,别让人发现了,我明天就要知道确切的消息。”她一时不明白,自从殷上神来这里后,山主很久没有问起那边的情况了,今日如此郑重又掺杂着怒气说出来,一定非同小可。“对了……“岁初补充一句,“我记得,人间是不是在深秋还有一场赏牡丹的花宴?″
竹青有点印象:“好像是有一场。”
牡丹花开多为春季,人间有些达官子弟酷爱这富贵之花,因此便有人专门培育反季的牡丹,甚至有春秋两场花宴供人观赏。“确认一下什么时候。”
交代完这两件事之后,岁初便又冷着脸向上神的房间走了,在那里坐了一夜。
竹青今早偷偷瞄了一眼,也不敢多看,看着上神的确是衣衫不整的缩在床角,通红着脸也不醒,怎么看都是一副被弄惨了的样子。而眼下,山主盯着桌边一个普通的木盒,从她进房门的那刻就一直捏着一张糖纸看,那架势几乎要把上面瞧出一个洞来。她小声道:“山主……有消息了……”
那道锐利的眼神立刻扫过来,竹青吞吞吐吐,将消息说出来:“不归渊……还有一个殷上神…”
怎么会有两个殷上神…她想不通。
但岁初却不意外,将手中的糖纸小心翼翼放在盒子里,落了锁才问:“没看错?”
“没有。”
岁初沉思片刻,突然笑了一下。吓得竹青抖了一下。“那我去会会他。"她站起身来就走,没有任何吩咐,竹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赶紧跟上去担忧道:“山主,天都快黑了,这事不急,要不明天再去……岁初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隔了很久才回答:“今天不回来了。”“山主,上神……“提到这,岁初脚步未停,但比起之前稍微慢了些。竹青赶紧接上:“上神还没醒,山主,要不要先去看看他?”其实她更想说的是,把人弄得那么惨,得好好哄哄,要不上神生气了怎么办?
“不去。”
岁初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殷晚澄的事,她就是故意不想见他,才借故去一趟不归渊,深夜不归,让自己忙起来才不至于想东想西。一见到他,那股抓心挠肺的情绪又在心底蔓延,狠话已经放出去了,他是死是活跟她根本没关系。
但不见他,那股情绪却没有舒缓一点,烦的她一静下心,想的全都是他说过的话,想着那张嘴说过的“爱”。
烦死了!
她掐着手指算了一下,又烦躁地抓抓脑袋。怎么还有几个月才能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