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外出一步。今日绣惠跟丫鬟换了衣裳才从府里跑出来,之所以如此费尽心思,却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那个吴公子,只因自打事情败露之后,那位吴公子就失踪了。“春兰去前院找过,他的行李都在屋子里,人却一直没回来,我担心他出了什么意外。"绣惠心里有一层隐忧,怕祖母他们为了府里的名声,对他痛下杀手,一想到这种可能,她的脸色就更苍白了。“兴许是他听到什么风声自个儿跑了呢。“沈纤慈真是纳闷了,那人给三姐姐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会子还担心他有没有危险。绣惠沉默了好一会儿,神色怔怔道:“是生是死,总要有个信儿,我也不求别的,只想求四妹妹帮我找找他,让我再见他一面。”沈纤慈思量道:“人嘛,我倒是可以帮你找找,但能不能找到,我可不敢打包票。”
绣惠感激涕零,哽咽道:“只要你肯帮我,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绣惠离开后,沈纤慈想了想,把这件事交给了赵武去办。“姑娘,您真要管这档子事啊?"云官儿问道。沈纤慈道:“我话都说出去了,难道还有假?”云官儿道:“三姑娘摆明是被人给哄骗了,您干嘛还给她去找这个负心汉。″
沈纤慈道:“就是这样我才要管,什么东西也来打侯府姑娘的主意,三姐姐再不受宠,也轮不到他来糟践!”
沈纤慈早已听得满肚子气,如果是祖母他们把人料理了,她只有拍手称快的份儿,如果那人是听到风声提前跑了,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万没有让他溜之大吉的道理。
想到绣惠如今这副憔悴可怜模样,青雀儿云官儿也说不出反对的话了。把事情交代下去,沈纤慈就暂且放到了一边。过得三四日,是福庆大长公主小孙子的满月宴,这位公主年轻时默默无名,年纪越大反倒越贵重起来,一来是在一众兄弟姐妹里活得长,二来是夫婿女安分守己,似这般安安分分,细水长流,反而赢得了一份敬重。冯夫人带着两个儿媳以及沈纤慈去了公主府做客,席间不是王公勋贵,就是官宦世家,俱是有底蕴的人家。原本报国寺的事情过后,各家的宴请陡然减少,京里着实安静了好些日子,但看今日这情形,只怕又要热闹起来了。沈纤慈随着冯夫人去给大长公主行过礼,跟着领路的丫头,去了年轻姑娘们那边。进了待客的花厅,有好些姑娘亲亲热热地围上来叙话,素日里围在沈线慈身边的人本就不少,今儿又多了几个眼生的姑娘,其中一个姓黄的姑娘口齿最伶俐,话说得多,却不惹人厌烦,连嘉文都有些插不上嘴。以前沈纤慈旁边的位子没人能挤得过嘉文,身份高的,不像她那样放得下身段,身份低的,又不敢跟她去抢位子,因此这么长时间以来,沈纤慈身边的第一红人,始终都是嘉文。
但此时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和她抢位子,嘉文瞬间升起一股危机感,尤其是那个黄萍,别看人长得不起眼,嘴皮子倒是厉害,三言两语就把关系拉近了。沈纤慈一边听她们的奉承话,一边往四下打量,发现少了好些熟人,原本这样的场合她们应当出现却偏偏没有出现。其实有心人早已发现,席间少了傅沅芷和何婧瑶的身影,傅家素来跟宗亲勋贵来往得少,或许是没有收到请帖,也或许另有缘由,而承恩伯府最近也是焦头烂额,联想到近来听到的传言,足够外人去暗自揣摩了。这头嘉文一直想找个机会跟沈纤慈单独说几句话,奈何总有人在身边围着,直到临走辞别时,才寻到机会,赶紧把话说了出来,话里话外的意思,竞是为她家二嫂来求情的。
嘉文的二嫂也不是旁人,正是当时在马车上的那位建安侯府的年轻媳妇。沈纤慈总算明白过来,为何今日有的人看她的眼神那般奇怪了,原来在旁人眼里,她这是仗势欺人,恃强凌弱,逼着人给她低头认错呢,连嘉文都来替她二嫂说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