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殿下如此不放心,我便同殿下一个屋子更衣。”燕翎大惊失色:“不用不用,我信我信。”她进了屋,局促的坐在椅子上,连思拿来了一身常服,还端来了一盆热水,雪白的锦袍映着竹枝纹,她抖落开,是自己的体型。可还有一点她犯了难,裹胸湿了,也有酒液,那换上新衣,外面还是会湿。可换,这儿并没有多余的裹胸给她换。
连思给她关上门,门外,桓胄与谢崇青的剪影倒影在门框上。“大人,中书令正到处寻您呢。"连思凑在桓胄耳边说。“兰渊,走罢。”
谢崇青忽然扶额道:“我头还有些晕,兄长先去罢。”桓胄拍了拍他的肩膀:“酒量变浅了。”
外面人的话燕翎听的一清二楚,见桓胄走了,燕翎松了口气,三下五除二摘了裹胸,拿着布巾擦洗。
擦洗过后她犹豫了一下,胡乱裹上了衣服,想着反正没人,她跑快些应该也不会被发现。
“谢大人。“许多脚步声忽然响起。谢崇青回过身对着来人颔首。“可让我们好找啊,上次说的事……“外面的人声音一顿,眼神示意。谢崇青忽然道:“我们进屋说吧。”
燕翎闻言脸色骤变,她左右瞧了瞧,旋即拿着东西闪身躲到了屏风后面。屋内吱呀一声打开,纷杂的脚步声踏入屋内,燕翎紧紧地攥住了衣襟,心里头暗暗骂了几句谢崇青。
她只得躲在屏风后,寄希望于他们赶紧走。可惜,外面那群人扯着谢崇青滔滔不绝,燕翎细细听去,似是希望谢崇青能依照九品官人法举荐他们的人。
这些官员皆是兼任了各州郡的中正官,燕翎侧着耳朵逐渐听的入了神。谢崇青只听不语,他神色悠然,官员们揣度着他的神情一时拿捏不清。“各位先喝茶,容我先去更衣。”
官员们也不敢催他,任由谢崇青起身,走到屏风后。果不其然,与燕翎对上了视线。
燕翎神情冷冽,揪紧了领口,那倔强的神情如冷雪般冻人,瞧他的眼神恨极。
他就这么瞧着她,好整以暇没有说话,开始解衣袍,宴席过后他衣衫沾了许多不知名的气味儿,他这人又素有洁癖,一刻也忍受不得。“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外面又涌进一批官员。燕翎听了这些声音都很陌生,心里头忍不住一紧。“谢大人在里面更衣。”
“方才刚与大司马敬完酒,稍等一会儿大司马估摸着便来了。”燕翎闻言心沉到了底,她目光看向一旁的谢崇青,一时间难以启齿。眼瞧着谢崇青要离开,她终究还是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咬着牙:“你究竞要干什么。”
少女脸颊气的越发红润,这语气乍一听不像是服软,倒像是质问。骨头太硬,谢崇青居高临下,神情淡漠。他逼得她低了头,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他斜眼瞥她,随后转身出来,燕翎忍不住攥紧了衣襟。“诸位。”
众人静了下来,谢崇青神态自若道:“我们不如移步凉亭,我忽然想起大司马待会儿要去那儿。”
众人当即起身:“那我等便去凉亭等候。”屋内顷刻间便空无一人,谢崇青回到屏风后面:“不是很有骨气?”“你是故意的。"燕翎恼怒道,气的胸膛起伏,随即又凉薄的想,他现在怕是恨极了自己,恨不得杀了自己。
她其实也不差,能引得谢大人的妒恨,思及此,燕翎竟有些畅快。谢崇青注视着她的动作,燕翎当着他的面儿撩起衣袂轻轻一扯,一块外袍便扯了下来。
“出去。"她冷冷道。
“果然,翻脸不认人是殿下素来的本事。“谢崇青意有所指,短促笑了笑。燕翎反唇相讥:“那得看对谁。“她对他的性子已经有些免疫,再抬眸时他已经出了门。
她松了口气,脱下了上身的衣袍。
中单上不知为何染了谢崇青身上淡淡的冷香,燕翎尽量忽略这股味道,把她的胸缠了起来。
“兰渊。“外头桓胄的声音响起,燕翎加快了速度。桓胄见屋门大开,没多想便踏入屋内,谢崇青阻拦不及。“大司马。"燕翎及时从屏风后出来,并且把原先沾了酒的束胸扔到了随便一个柜子里。
桓胄脚步一顿,视线落在了燕翎身上。
衣袍是雪白的,颜色素净,小殿下容色甚艳,站在那儿宛如一朵娇艳的海棠,桓胄脸色登时有些古怪。
一个男子竟有如此样貌,桓胄在记忆中搜寻王淑妃的模样。确实有七分相似。
“这颜色倒是极为衬殿下。”
连思接话:“大人不知,殿下的封号为瑜,美玉的意思,还是谢大人荐的。”
“哦?当真?“桓胄转头问谢崇青。
谢崇青面不改色:“是。”
“确实是一块美玉。"桓胄哈哈大笑,燕翎笑意有些勉强。“走吧,兄长,凉亭内还有许多的官员在等我们。"谢崇青道。桓胄点了点头,一招手:“瑜王殿下也一起罢。”燕翎想拒绝,但是桓胄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径直拦住她扯着她往外走。桓胄在军中惯了,难免没什么边界感,他这一下着实吓到了燕翎,竟叫她不自觉向谢崇青递去了眼神。
“殿下身上是什么味儿?"更悚然的是桓胄突然把头伸到了她脖颈边轻轻嗅了嗅。
此举饶是谢崇青也忍不住眉头轻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