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嗫喏起来,“这……贵妃说的不差,可民妇…也有难处……”
哪知话未说完,却见明熙又道,“我当然知道姑姑有难处,自打当初我爹娘成亲,您因为厌弃我娘的身世,早就发了狠话与我们断绝了来往,这些年来,我爹娘原本也未曾去叨扰过您,只是那年我大病一场,家里面穷的实在买不起药,我爹才求到您门下,结果您都不给我爹开门。”“还说什么,如我这般贱人生的赔钱货,不如趁早死了,好还你们许家清白…”
明熙冷笑着看着对方,道,“现如今,我也不知您从何处听说了我的消息,怎么忽然就想起了还有我这个侄女,还从定州连夜赶来急着要见我?”话音落下,那妇人已是面色灰败,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只道,“这,这……当年之事是有误会……那些话,不过一时气话罢了明熙却并不理会,只是向太后垂首行礼,道,“请太后恕臣妾失态,臣妾方才不愿叫姑母来此,并非有什么见不得人之事,而是家丑不愿外扬罢了。”“您大抵也已知晓,臣妾的母亲乃是二嫁之身,当年初嫁后才生下臣妾的哥哥不过半年,夫君便不幸染病身亡,我爹见她一人带着幼子十分艰难,心声怜悯,便与其结为连理。哪晓得我这位姑姑却以我娘克夫为由,断绝了与我爹姐弟之间的联系。”
“后来的十余年间,尽管家乡遭遇水灾旱灾,以致家境艰难,我爹也从未前去打扰,只是有一年臣妾不幸染病,眼看就要买不起药,我爹万般无奈,去献了这位姑母的家门,只希望念在姐弟血脉亲情,姑母能够救我一命,哪晓得对方根本不见,且后来又举家搬到了定州,这些年间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联系,所以方才听说她前来找我,我自是十分诧异。”
这话一出,一个嫌贫爱富不念亲情又趋炎附势的故事已经十分鲜明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太后一脸恍然的颔了颔首,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既然彼此已经见过,也就不必再挂念了。”
说着,本想叫人将这妇人带出去,哪晓得那妇人却又急着道,“当年民妇也有难处,并非民妇不想与贵妃一家联系,实在是家中婆母与男人都不许,民妇不过一个妇道人家,哪有做主的本事……眼看过去这么多年了,就请贵妃念在祖父祖母的面子上,宽恕了民妇吧。”
这话一出,明熙又皱起眉道,“你不提祖父祖母也罢,既然提了,我也不怕再将家丑外扬。祖父母当年走时,也曾给我爹留下过五间租屋,几亩薄田,但你却趁我爹在南诏国学艺之际,偷偷将田产全都变卖,以至于我爹回乡之后竞只能露宿街头。那变卖田产的银钱,你可是一分都没给我爹,全都拿去给你的婆家盖了新房。”
“我乃晚辈,你是长辈,我们之间并无恩怨可谈,可从前的事过不过得去,并非不是我说了算,还是等我爹娘来上京后,问问他们的意思吧。”说着又道,“有劳你挂念了,如今我们也已见过面,若无要事,还请回吧,这皇家禁地,并非谁想来就能来的。”大抵是眼见计谋未成,反而全叫她占了上风,那淑太妃心有不甘,又要开口道,“毕竞是亲眷……”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明熙一口打断道,“我方才也说了,此事过不过得去,并非由我一个晚辈说了算。当年我父亲流落街头无处可依,亲生骨肉病重,却无人能求之时,却不知有无人劝她,'毕竟是亲眷。”
就见那长舌妇一噎,一时再说不出什么来。太后则道,“这本也是许家自己的事,还是叫他们自己决定吧。”语罢便朝碧书示意,碧书便上前,又将那妇人带出了殿外。殿中安静下来,那淑太妃顿了顿,又想说什么,明熙却向太后道,“今日因自家之事扰了太后清净,实在罪过,只是臣妾总觉得有些不对。说来,从上京到定州少说也要一日的路程,臣妾的爹娘眼下大抵都还未收到消息,也不知臣赛的姑母是如何这么快就到了上京,还能找到宫门外……只怕是有人故意安排,可就不好了。”
这话一出,就见淑太妃顿了顿,太后则颔首道,“说得有理,得叫人去查查,那妇人是怎么找到宫里来的?”
一旁的琴韵应是,也出去安排。
见此情景,淑太妃忙道,“时候不早,太后也该礼佛了,我就不叨扰了。”说着便告辞出了殿中。
明熙也正欲告退,却见太后道,“今日之事,你做得不错,即在高位,理应明辨是非,不轻易被世俗捆绑。”
这倒叫明熙有些意外,说来,她认识太后也有些日子了,这还是头一回被当面夸呢。
她忙垂首道谢,只听太后又道,“说起来,今日玉容也没到哀家跟前来,不知是不是静太妃的病情又重了?你若是无事,就替哀家过去瞧瞧,看看张太医可去过了。”
明熙应是,便起身告退。
待出了寿安宫,一直在外等候他的赵怀立时迎了上来,悄悄关问道,“娘娘方才没事吧?”
一一他毕竟是宦官,如今虽则能伴明熙左右,却进不了太后的殿中,所以方才眼见那妇人被人领进正殿,虽是心间觉得不对,却也只能在殿外等着。却见明熙也低声道,“没事。还好当初入宫前在许家住了一段时日,还算了解他们的家事。”
一一若非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