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着狐狸既怨毒又得意的目光望去,就见到那道黄澄澄的光缝中竟站着一个人影,定睛一瞧来人正是黄天佑……
一见来人是他,我又惊又喜,冲着光缝使劲挥手:"天佑老仙!您可算来了!"
可奇怪的是,他也如同感觉不到我的存在一样,没回我,而是从云间负手,袍角裹着罡风缓缓飘落……
黄小成见他降临,立刻单膝跪地,长刀拄地的手因用力而青筋暴起:"天佑老仙!小成护持弟马不力,险些让她伤了弟马的魂魄,甘愿受堂规责罚!"
黄天佑落至他身前,玄衣下摆扫过地面焦痕时,竟将那些焦黑纹路烫成了金黄。
他伸手按住黄小成的肩头,指尖透出的金光瞬间治愈了他胸口的伤口:
"此狐妖善用梦境勾摄生魂,其道行远在你之上。能在她手下护住弟马灵识不失,已是大功一件,小成你无需自责。"
"啥玩意?这狐狸分明冲着我来的!凭啥啊?我几时得罪过她?"
就正纳闷呐,却见那狐狸踉跄着站起身,翡翠色瞳孔里燃着怨毒之火,竟冲着黄天佑嘶哑开口:
"天佑老仙!我自知不是你对手,但你也不能仗着仙力深厚,硬要阻拦我寻仇!"
她抬手抹去嘴角血迹,破碎的襦裙下露出半截雪白狐尾。
黄天佑冷笑,并质问她:"哼,寻仇?你寻哪门子的仇?知不知道,她是我黄堂未来的弟马,跟你个野仙能有什么仇?"
她一抹嘴角的血渍,斩钉截铁地说道:"自然是血海深仇,她今天身上穿的那件白色貂皮大衣,毛领是用我后辈子孙的皮毛做的狐狸毛领!你说她穿着我后辈子孙的皮毛做衣服,和我有没有仇?"
黄天佑突然大笑:"哈哈哈……小野狐,都说你们狐族狡猾,善于精明算计,你倒是把你们狐族的这点优良传统展现得淋漓尽致!"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那句话说错了吗?"那狐仙反问。
黄天佑冷笑:"哼,你这种野仙儿,我见的多了。少在我面前装清高……"
那狐仙一怔,没接他的话茬,就见黄天佑再次开口淡淡说道:"你口口声声说,孟瑶身上穿的狐皮是你的子孙后代,咱先不说别的,就敢问一句,姑娘你今年贵庚啊?"
"你……"那狐狸显然没想到黄天佑会突然问出这么敏感的问题,她显得极其不悦,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黄天佑见状继续冷笑:"哼……也许你早就不记得自己岁数了吧,你要不记得,那本仙我就帮你回忆回忆,瞧你这毛发质地,想必少说也得有300岁了吧!"
那狐狸咽了咽口水,没有反驳。
继而,黄天佑接着说:"三百年前正是康熙爷治下的鼎盛年月,你如今指着件现世皮草喊冤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他目光如电扫过狐狸颤抖的尾尖:"真以为我们黄家兵马是傻子吗?三百载光阴,你族遭此厄难的幼狐又岂能只有这一只?可你为何偏偏独揪着这只不足两岁的幼狐皮毛不放?难不成这幼狐是你老来得子,跟你辈分最亲?"
那只狐狸似乎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她气得浑身止不住地哆嗦:"天佑老仙,您说这话,就是想包庇自己人喽?"
黄天佑冷笑:"包庇?我弟马又没犯错,何来包庇一说!呵呵呵……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且问你——这幼狐活着时被养狐人关在铁笼里圈养,它的父母、祖辈乃至太祖辈,哪一代不是在狐场里最后被人剥皮制衣的?你们狐狸一窝能生3-5只幼崽,这么算下来,这幼狐的直系亲属没有上千也得有几百照此厄运?为何独独这只幼狐的皮毛,偏要你这三百年的老狐跨世寻仇?"
黄小成跟着怒斥对方:"就是!再说,你的后人又不是我们弟马杀的,你要真想寻仇就去找杀你子孙的后人、拿它盈利的商人!为何找我们弟马寻仇?"
那狐狸忽而眯起翡翠色瞳孔,嘴角扯出抹诡谲笑意,残损的襦裙无风自动:"养狐人的账、皮货商的债,我自然会一一清算。"
她声音一沉继续说道:"但你黄家弟马身为仙堂传承,明知穿戴狐皮是犯了仙家忌讳,却偏要穿着这染血皮毛招摇过市——这不是知法犯法是什么?"
她踉跄着逼近两步,尾尖铜铃在地面拖出串串火星:"今日若不给我个说法,休想罢休!不妨实话告诉你们,这丫头的命,我是要定了!"
黄小成见她耍起了无赖,他一改往日翩翩儒雅风骨,竟爆了出口:"草!你真把你自己当盘菜了!你以为我黄堂弟马是吃素的?你有能耐就别在梦里跟她玩阴的,看她在现实里弄不弄死你就完了!"
那狐狸忽而仰天尖啸,"哈哈哈……我当然知道在现实中我不是她的对手,但你们除非往后都别让她睡觉,一旦她睡觉,我就来拿她的命……"
黄小成被她气的不行,一指那狐狸,对天佑老仙说道:"天佑老仙儿,你刚才就不应该对她手下留情,刚才那道雷就不应该劈她肩膀,就应该劈她脑袋,劈死她!"
黄天佑一按黄小成的肩膀,沉声道:"哼……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转而盯着那狐狸,目光如刀:"小野仙,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