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困惑司梵清多年的谜团终于一点一点揭开,他却愁眉不展,心上恍若压着一块巨石。
倒并非是因着身陷囹圄,而是……同为魔尊之女,令安身为魔族公主,享尽富贵尊荣,位高权重,而今更是继任魔尊之位。
而丛玥,自小亡命天涯,受尽磨难,幸而被境月宗宗主带回抚养,却屡遭小师叔嫌恶,动辄对她冷言冷语。
司梵清心下尤为不是滋味。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丛玥的身世,却未曾想到,她是魔尊令星泽的女儿。
数不尽的愧疚弥漫心间,司梵清不免生出怜惜之意,一时间哽咽地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被荆棘藤团团困住,无法取出软剑施展防御之术,甚至无力自救,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丛玥坠入情蛊阵。
魔尊若是想要修炼成情蛊,需寻得世间极为罕见的至纯之人,作为容器。
至纯之人,心通万物,须要他自愿废弃半生修为,将灵气渡入魔尊体内,方能筑成情蛊的根基。
事成之后,通灵变化,无所不能。
司梵清乃至纯之人。
彼时,丛玥一行人前往魔族营救三师兄,魔尊便发现司梵清身体的妙用。
他自是拒绝为魔尊所用,若非心甘情愿助她修炼,情蛊根基难成。魔尊威逼利诱不成,只得作罢,另寻她法。
正当为难之际,丛玥主动送上门来了。
司梵清宁死亦不配合魔尊,未必会同样拒绝丛玥。她们二人之间的点点滴滴,魔尊早已打探得清清楚楚,心下已有十足的把握。
“容器,活物,聚齐了。”令安负手而立,遥遥望向阵中之人,不禁喟叹:“妹妹,这么多年未见,我们姐妹俩也算是团圆了。”
她眼角噙着盈盈笑意,仿佛当真满心欢喜。
丛玥尚未弄清楚魔尊是何目的,只记着魔族修炼需吸食活人精气,只当她要对司梵清下手。
此刻闻言,更是疑窦顿生,她与小师叔,谁人是容器?又是做什么用的容器?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丛玥没好气地接茬。
她从未听说魔族修炼需要何种容器,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心底滋生,丛玥深感不妙。
果然,下一刻,原本被荆棘藤缚住身形,悬挂在半空中的司梵清骤然坠落,“砰”的一声摔在她近前。
“小师叔……”丛玥心下着急,本能地朝司梵清跑过去,许是牵动了某处机关,阵法忽然启动。
只觉天旋地转,遍体酥麻,她站立不稳,蓦地往前栽倒,整个身形扑倒在司梵清身上,棘刺戳破衣裳,钻进皮肉里。
锥心刺骨的痛感袭来,丛玥额间冷汗淋漓,来不及思考,原本布在洞穴里的阵法骤然悬离于地面,如一口巨大的洪钟罩在山巅。
“当真是……情真意切。”
令安嘲讽的声音穿透阵法,如潮水般涌入耳畔。及至此刻,丛玥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魔尊欲将她与小师叔两个活生生的人当作原材料,炼制灵器。
而事实上,她还是猜错了。
情蛊,并非寻常的魔域灵器,却是能够摄人心魂的蛊术。
司梵清被魔尊折磨得几乎没有人样,受尽皮肉之苦,他勉力张开眼眸,循着声音搜寻丛玥的身影。
却见她眼神涣散,俨然变了一个人,原本墨黑明亮的眸子染上猩红,好似一眨眼便能挤出鲜血来。
“小师叔,可有哪里难受?”丛玥倾身上前,一只手轻柔地探上司梵清煞白的面容,被他冰凉的体温激得一激灵。
司梵清恍恍惚惚地躺在榻上,视线迷离,唇齿微动,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小师叔……”丛玥垂首在他眉心轻轻亲吻,顺着秀气挺直的鼻梁,一路往下探索,流连于唇齿间。
呼吸蓦地变得急促,通身血脉偾张,她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似有烟花绽放。
“丛玥!”司梵清气急败坏地打断她。
丛玥呼吸一滞,抬眼看向榻上之人,小师叔眉心紧紧蹙起,面上的愠怒与羞恼不加掩饰。
她并未气恼,倒像是被司梵清的反应取悦了,莞尔而笑道:“小师叔,你生气的样子,我很是喜欢。”
闻言,司梵清奋力往后躲开她,身体却犹如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他登时急红了脸,定定地望着丛玥,只得干着急。
“不知规矩。”他轻叱一声,说出口的话跟他内心的抵触一样没什么分量,也没有任何威慑力可言。
丛玥扬眉笑了起来,“小师叔,规矩是人定的,我们在一处时,我说的话便是规矩。”
听她道出堪称无赖的说辞,司梵清紧紧抿着唇,眼睫颤个不停,却无计可施。
纤细指尖撩开衣襟,丛玥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胸.前细腻的肌肤。
司梵清身体紧绷,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唯恐自己反应太过激烈,让丛玥更加无所顾忌。抑或出于本心,他心底隐约在期待些什么。
“目无尊长!你可知尊师重道?你可还记得宗门规矩……”
他一迭声地将心中谨记的规矩与教诲说出口来,试图制止丛玥那双作乱的手,更像是在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