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峡谷里去作甚?”是丛玥幸灾乐祸的声音。
司梵清这才醒悟过来,他被丛玥摆了一道,顿时恼羞成怒。小小年纪不学好,偏偏在捉弄人这方面长进不少。
“丛玥……”司梵清咬牙切齿,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丛玥双手背在身后,一改往日小心翼翼的模样,弓着腰仰首望着司梵清,“小师叔,峡谷里好玩儿吗?”
她用下巴一点峡谷边缘,继续添火:“我知道你不会受伤。小师叔修为高,坠入灵气聚集之地,指不定还会修为大涨呢。”说罢,转身跑得飞快。
司梵清的灵宠不知从何处蹿出来,“喵呜”一声追了出去,毫不留恋地将主人遗弃了。
司梵清抖了抖湿漉漉的外袍,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黏腻的腐尸气,血腥味浓郁刺鼻,似能化出血水来,他心头的愠怒都快要被熏没了。
沐浴花了将近两个时辰,折腾了一宿,司梵清才未在发间嗅到尸气。
昨夜出了一口恶气,一夜好眠,次日,丛玥起得格外早,没事人一样规规矩矩地等候在院子里。
小师叔今日罕见的起晚了,漂亮的眸子失了往日的神采,眼下缀着一片乌青。
“小师叔,你身体哪里不适?”丛玥连忙跑上前去,拉着小师叔袖摆表示关心。司梵清猛地甩开丛玥,警告的眼神瞥向她,“不要碰我。”
丛玥往后退开一步,委屈巴巴地瞧了瞧司梵清,随即转身跑开了,躲在纪云卿身后不露面。
纪云卿早已将两人之间的拉拉扯扯看在眼里,还未来得及开口,司梵清已冷着脸来到跟前。
“宗主,你可知她昨夜都干了什么?”司梵清愤然作色,白皙明净的面颊染上酡红,几欲遏制不住心底的情绪,“她……”
控诉的话在唇齿间打了个转,司梵清未能够说出口。太难为情了,一个小辈将他哄骗到后山,乃至掉进峡谷里,沾了满身尸气。
说到底,是他不够谨慎,一时疏忽,才着了道。
“小师叔,对不起。”丛玥耷拉着脑袋,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我不是故意的。小猫咪不知受了什么惊吓,往后山跑,我去寻小猫咪了。”
说罢,她抬起头来瞧司梵清,眼底弥漫的情真意切几欲凝结成水滴溢出来。司梵清有一瞬间恍惚,不禁怀疑是他错怪丛玥了。
纪云卿性子宽和,小辈们犯错后总能平心静气地劝解,抬手轻轻拍了拍司梵清肩膀,“梵清,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司梵清难免怀疑,丛玥近来恣意妄为,全然是宗主给惯出来了。然而,宗主当众发话,他只得将心底的不悦咽下,往后防着点丛玥罢了。
一日练功结束,司梵清往回走,余光瞥见丛玥亦步亦趋地缀在他身后,顿时警觉起来,“你跟着我做什么?”
“小师叔,我回屋。”丛玥快步走到司梵清面前,拦住他去路,微微眯起眼望着他笑,“怎么?小师叔不让我住这院子了。”
从八岁长到十三岁,小孩子圆润的面容变得清瘦,眉眼明艳,盯着人看时,更添凌人盛气。
司梵清一噎,耳根飞快红了。他心下了然,丛玥是故意提及这茬。
“你走。”司梵清错开身形,让丛玥先行。惹不起,就避开她。
丛玥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五年了,小师叔防她跟防贼一样,一见她就躲,躲瘟疫似的,避之不及,她实在是好奇得紧。
“小师叔,你是不是怕我啊?”
司梵清瞥开视线不去看她,垂眸冷声道:“怕你什么?怕你把我扔进峡谷?”
他只是不想惹麻烦,而丛玥是个麻烦精。
丛玥知道他不怕。这么多年以来,她记不清多少次拿小猫咪当借口,把小师叔骗到后山,使些无伤大雅的术法欺负他。
司梵清早在峡谷深处练就一身本领,浑身沾染尸气与血腥味几乎成了家常便饭。每每听闻丛玥把灵宠带走了,司梵清仍是不受控地往后山跑,早已形成一种习惯。
明知道丛玥不会欺负灵宠,虽然他极其不愿承认,灵宠日渐跟丛玥变得比同他更要亲切,亦愈发形似一只猫咪。
“那你怎么不敢看我?”丛玥歪着头挑衅,面上是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然。
“丛玥,练功练了一整日,你还不累?”司梵清无奈极了,抬眼朝她看来,面色又恢复如常,“明日给你加重任务。”
丛玥两眼一黑,果然是夜路走多了会遇到鬼,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小师叔,好梦。”她一面说一面往屋里跑,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司梵清视线之外。
司梵清定在原地,抬手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直觉今夜无眠,稍有不慎,则会噩梦缠身。
又到谷雨,春和景明。
司梵清领着一众小辈在峡谷之巅练功,歇息的时候,小辈们七嘴八舌,议了半日魔族的行迹。
“你们听说了吗?魔族近来分外猖獗,四处掳掠修行之人采补。”
“各大宗门皆是人心惶惶,师尊前往青云宗商议应对之策,至今未归。”
“魔族与各大宗门早已和解,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卷土重来?”
“那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