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
只是前世她嫁入李家后,便与张婉琰少了联系,再后来听到关于张婉琰的消息是在自己嫁人后的第四年,宫中花神宴上传出她与外男私通之事,为保名节,不久后张婉琰自缢而亡。
在赵清仪的人生里,关于张婉琰的记忆太过久远,如今再见到活生生的好友,一时莫名红了眼眶。
张婉琰一怔,随后打趣,“这是许久未曾见到我,高兴过了头?”
“是啊。”赵清仪并不掩饰,指腹擦去眼角的泪,她如释重负般笑着,“你怎么得空来见我了?”
“先前早就想见你,还让人往你府上送了拜帖,只是你没回,正好方才在街上看到你,我便忙着过来了。”
赵清仪很快就想到,那拜帖应该是被罗氏截了去。
“我这儿有件喜事要告诉你。”张婉琰看似循规蹈矩,背地里与赵清仪在一起时,方见她端庄表面下的赤忱活跃。
她附身过去,“前段时日我路过父亲书房,偶然听到消息,陛下有意提拔令尊入内阁。”
这事对重生归来的赵清仪已不是秘密,但她还是配合张婉琰的话,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与惊喜,“当真?如此说来,我岂不是很快便能与我父亲家人团聚了?”
“是真的,我父亲亲口说的,应当不会有错。”
张婉琰拉过赵清仪的手,轻轻拍了拍,“就是知道你这些年思念家人,所以我刚得了消息,就想着来告诉你一声,也好让你高兴高兴。”
张婉琰说着,笑容又淡了些,眼中掠过复杂神色,“只是,你要有所准备,陛下提拔令尊入内阁,是为了让令尊与我父亲一起推行新政,这新政触犯太多权贵仕宦利益,朝中反对者众,恐怕令尊回京后,少不得是非纠缠。”
“还有你夫君入翰林一事……”张婉琰神色愧疚。
除却京中流言,李彻仕途受阻只怕还和新政有关,毕竟李彻是赵清仪的夫君,是赵清仪父亲的女婿,多少会受到牵连。
赵清仪却不在意李彻的仕途,横竖他有今日都是拜赵家所赐,如今受了牵连也是他该受的。
赵清仪更关心的是新政,不由正色,“陛下想推行新政,莫非是你父亲张阁老提出的新政十策?”
张婉琰郑重点头。
茶室一时陷入静默,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洒在小叶紫檀茶几上,白雾袅袅。
上辈子赵清仪困在宅院里,对朝堂之事了解不多,却知道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的新政十策,因为太过震撼人心,以至于推行过程中阻碍重重,后来她了解过新政内容,不得不佩服张阁老的真知灼见,便鼓励李彻投效张阁老。
也算是富贵险中求,虽然反对者众,好在当今陛下力排众议,支持新政,十数年后,新政颇见成效,而张阁老不久病重致仕,内阁首辅这把椅子便顺理成章交到了李彻手中。
重活一世,她才知道当初父亲调任至内阁,竟也肩负了推行新政的任务。
那父亲回京路遇劫匪,还会是意外吗?
赵清仪凝眉沉思,不知不觉捏紧了手中的青瓷茶杯,微微凸起的骨节泛白。
张婉琰一直盯着她的反应,有些惴惴不安的问,“清仪姐姐,你怎么了?”
赵清仪回过神,舒出口气,“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旧事,今日多谢你告知的消息。”
“我们是好姐妹,不必这样客气,你也别太担心,我还听说陛下已经安排了锦衣卫暗中监视各府,想必像你我这样支持新政的人家,不会轻易出事的。”
张婉琰握住她的手,快六月的天,她的手却那样冰凉,“听说你嫁人后,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可有好些?”
“会好的。”赵清仪莞尔,眼眸如同蓄着一池安稳的静水,没有一丝波澜。
等李家倒了,她自然百病皆消。
亲自送张婉琰出了酒楼,赵清仪命人带上厚厚的账册,坐着轿子回府,进门时还看到了特意等着她的罗氏母女,不过眼下她没有心情与之周旋,索性装看不见,越过她们往揽月阁去了。
徒留罗氏母女大眼瞪小眼,鼻孔里一个劲儿的出气。
“真真是当家了,愈发不把我这婆母放在眼里!”
罗氏甩着丝绢,生怕一个气不过又要晕过去,“这日子没法过了,快些叫人去催,让我彻儿早些回来,好好惩治这个刁妇!”
也是巧了,赵清仪回到屋里,同样想起李彻马上回府的事情,估摸着就这三五日的功夫了。
父亲若搅和到新政里,少不得是是非非,她若想帮上父亲,须得把自己宅子里的琐事料理了。
思及此,赵清仪挥手叫檀月上前来,“我记得城郊庄子上有个叫玉袖的婢子。”
檀月是不会记着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便喊了管事妈妈进来,管事妈妈听到“玉袖”这个名儿,老脸微微一变。
“大奶奶,她不过是大爷从前未娶妻时的陪房丫头,早被打发到庄子上了,您记着她作甚?”
说话时,管事妈妈眼神闪躲,根本不敢直视赵清仪的眼睛,赵清仪便知自己没有记错。
上辈子她快死了才知道,李彻从前有个极其宠爱的陪房丫鬟,名唤玉袖,二人可谓青梅竹马之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