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动,但见他脖子上戴的东西粉滴滴一圈,随着他的动作在晃。她想憋住,还是叫他看见笑了一下。
好在林坤河不矫情也不见外,站起来去摸她手:“帮我捏两下,落枕了。”杨琳冷笑:“是不是新枕头不习惯?”
林坤河问:“哪来的新枕头?”
还嘴硬,杨琳鼻子灵得跟什么似的:"YSL黑鸦片,很潮啊。“她淡淡推测:“这个香水不会是你妹妹的吧?她很少买这种香型,换调调了?”什么调调什么鸦片,林坤河揪着领子装模作样闻两秒:“我说怎么头晕,一晚上眼球都自己转。”
他蓄了口气,揽住杨琳腰:“走吧,回去你喷个新的,给我祛祛味。”“放开。"杨琳边挣边解他的手。
林坤河这次速度不错,抱着她飞快啄了一口,低声说:“嘉怡已经买返程票了,爷爷复查完她就回去。”
杨琳顿了下,又是一哂:“我可没让她走。”“是学校有事,"林坤河语气平常,淡淡地说:“她在当助教,不能离开太久。”
杨琳想说什么,还是抿抿嘴。
林坤河挠了挠她手心,扣着她的腰低声哄:“走吧,住别人家多难受?”杨琳可不觉得:“我在这住得挺好的,要走你自己走。”“那好,今晚不回去了。"林坤河搂着她四仰八叉一躺。他刚刚还说住别人家难受,这会坦然得像回了自己家。杨琳坐起来推他:“起来。”
“困了,头晕,起不来。”
这副慵懒的无赖样让杨琳恨得牙痒痒:“这是别人家,你能不能要点脸?”林坤河把长辈搬出来:“我爸跟我说过,结了婚的男人有时候可以不要脸。”
他爸说了,哄老婆不丢人。
杨琳踹他一脚,转身下床,他又淡定地跟了过来。公婆两个在房间缠了一会,林坤河手机响了,翻屏一看是杨琳大伯。他问杨琳:“接不接?”
杨琳盯着屏幕:“这么晚打给你干什么?”“你爸说他生意上栽了,不知道跟这个有没有关系?”“他做什么生意,那个电竞酒店?”
“不止吧,好像还有别有生意,反正听说亏了不少。”他们讲话间手机还没停,来电顽强地一直响,比林坤河还要无赖。杨琳蹙着眉尖,这么晚了还给人打电话,不是实在撑不住,就是脸皮实在太厚。
她内心抵触,又觉得有些丢人,这些狗屁倒灶的亲戚一个比一个坦荡,她祖上不知道积的什么阴德,养出一地稀奇古怪的后代。像她爸那么要面子的反而被衬得像个异类。见林坤河真准备接,杨琳一把抢过来按了静音:“别理他!"她大伯不是一般人,杨琳说:“你敢伸手,他这辈子都缠上你。”林坤河本来也没打算管,他圈住她,脑袋俯下来,放低的声音听着有些疲倦:“走吧,一会你开车,开慢点,刚刚那个代驾上路才说没开过怀挡,我跟着他比酒驾还难顶。”
杨琳没好气地问:“你不会换代驾?”
林坤河多善良:“他在楼下蹲了三个小时才蹲到一单,我看他面相老实,而且是你老乡,面子总得给?”
杨琳才不吃这一套,很不客气地揪着他嗅了嗅。她对林坤河身上的酒味很敏感,而比酒味更敏感的是香水味,黑鸦片一过鼻就让人想到猎艳的环境,杨琳慢条斯理问:“去哪里偷鸡摸狗了?”“偷什么,你的东西怎么会有人偷?我自己都不看。”杨琳问:“你闭着眼睛上厕所?”
“会戴墨镜挡一下,怕长针眼。"林坤河对答如流。别别扭扭闹了这么久,总算把人哄得动了脚。夫妻二人拉拉扯扯走出客厅,林坤河肩上背着杨琳的包,欢欢在喝水,一见他就跑过来,举着颗糖要看魔术。
林坤河没想到高中学的才艺还有人欣赏,接过来重新表演一遍,逗得外甥女眉开眼笑。
糖在手里,他问杨琳:“吃不吃?”
杨琳撇头,他撕开了直接往她嘴里塞,被杨琳用膝盖顶了一下:“你烦不烦?”
见他们和好,杜海若也放心了。
女儿一直缠人,她过去领着教了几句,抬头又看到林坤河戴着的项链,忍笑说:“这个摘下来吧,出去给人看到不太好。”林坤河是真醉,差点就顶着这个出街。
项链是用弹簧绳穿的,他摘着像脱刑具一样,看起来费劲又娇俏。杨琳噗一笑,很快又板起脸说:“别摘了,我看戴着挺不错,送给他吧。”林坤河取下来往她手里一递,跟杜海若说:“我刚刚想起来有个客户,家里算是教育系统的,他资源强,过两天我刚好要见他,到时候说一下,让他找个好学校。”
“会不会影响你生意?"杜海若有些担心,望向杨琳。杨琳也朝林坤河看了一眼。
是客户又不是乙方,他的语气像要见一个马仔,哪有那么简单?林坤河清了清嗓子,垂下的手去牵杨琳:“是客户但也是朋友,问题不大。”
这是打保票的意思,杜海若心里松了口气,知道女儿读书的事又多了一层保障,眼眶不由微微酸红。
这座城市对她来说完全陌生,她领着女儿一度也很茫然,不想总是麻烦杨琳,但在这里只能依靠这个表妹。
而林家,论起来跟她也只是表支的姻亲,林坤河完全可以不理,但他对她们娘俩很好,一直在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