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先搬一厂。
林坤河有些意外,微微摇头:“谢了,什么时候结婚叫我,新房重新给你装一遍。”
周鸣初整个人都看着很寡,点他一句:“不想动手直说。”林坤河挑眉:“吃吧,早点回去喂鱼,饿了小心鱼跳缸。”两人都没喝酒,简单吃餐饭就散了。
周家父子关系很一般,巧了,他老婆也是,父女关系不怎么样。既然都在广州,林坤河干脆拐了一趟去老丈人家。进去时杨老板正给手上药。
那被截掉的半个手指头一直被他藏得很好,这会大喇喇露着,见女婿来了有些不自在,赶忙招呼女婿坐,从冰箱给他拿了支水喝,问有没有吃饭。林坤河说吃了,路过进来看看。
“手怎么了?"他问起。
杨老板手有些脱皮,说可能是打美缝的时候抹到了。林坤河不由皱眉。
你说他抠,他连旅馆的地面都要打美缝;说他大方,买的又是便宜材料,那个气味比林坤河在工地闻到的都冲,脸上要有个痘马上能毒爆。林坤河看不下去,忍不住就说了几句。
他语气稍微有些重,敏感如杨老板面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好在下来个租客说电视跳台,杨老板赶紧拿了工具上去,叫林坤河帮忙看着。林坤河招财,刚喝口水就有人来开房。
他翻翻今天的账本,像模像样地租出个豪华间。旅馆说挣钱也挣钱,一到周末节假日坐地起价,你说是豪华间,它就不会是个普通间。
开房的是对情侣,林坤河问身份证登记,对方惊讶:“还要身份证?”林坤河反而被问得一怔,这时丈母娘收拾完房间下来替他解围,问那对情侣:“没带是吗?”
“对啊,以前不都不用登记吗?”
杜玉芬说:“最近严打,可能会查。”
男的犹豫:“会上去查房?”
杜玉芬急忙摆手:“不会不会,就是看我们有没有登记。”她把本子和笔递过去:“没带的话自己写一下吧,就写这页。”女的没动,男的不大耐烦地在本子上随便写了一串数字,不用看也知道是假的。
林坤河扬了扬眉。
几年前他来广州只是看朋友,那个房东连他手机号码都留了。杜玉芬笑着解释:“这边一般不登记,有时候严管,比如最近有人命案就会强制要求,或者有些房东就是管得严一些。“说完叹了口气。林坤河也从丈母娘的叹气声中听出里头的无奈。如果强制登记,估计很多人都不愿意在这租。杜玉芬洗着手问:“你爷爷身体好点了吧?”“好多了,这两天能扶着走两步。“林坤河站着聊了几句,掏出东西递过去。他丈母娘十分不好意思,一再推拒不肯拿。林坤河只能说了几句好听话,说是杨琳买的,哄着她收下。丈母娘看着有些泫然。
林坤河想到自己老婆,觉得这母女俩方方面面都不像,他丈母娘一看就是个欺负起来没有成本的老实人,杨琳不一样,逗她很好玩,但如果惹到她,事情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她开朗主动,人也生动,但生动中带着些敏感,敏感下又藏着攻击性,记仇得很。
要论相似度,估计还得是他亲妈和他亲妹,某些方面是倒的一个模子。不过他亲妈看着还有点脾气,他亲妹就厉害了,耳根子有时候比活菩萨还软,倔还倔不到点上。
林坤河没坐太久,见杨老板下来,也就打算走了。走前不经意地提了句对面搬厂的事,杨老板的眉毛顿时像被油锅熏皱了一样,拉着他反复确认消息来源。
林坤河讲:“刚刚停车的时候听人说的,我看说话那几个穿着对面的厂服。”
他问:“爸你那个新店还没盘吧?”
杨老板一时哀声:“盘是还没盘,我看他们合同也没多久,想等签了新合同再转过来。”
林坤河松了口气。
没盘就好,没盘下来影响也不太大,毕竟工业区有几个,剩下的还是能支撑这里生意。
他起身劝:“那再等等吧,虽然还不知道消息是真是假,但万一是真的,你守两个店风险也大。”
“行,我再问问……“杨老板烦躁地抓了抓发白的鬓角:“你在这住吧?明天再走。”
“不住了,明天要去看我爷爷,得早点过去。“林坤河往外走。离开时经过出租房的朴素灯箱,他想起杨老板那个第68分店的招牌,对比中透着一丝诙谐,也映射着一些人生光影。九几年的时候杨老板也算个年富力强的小老板,一眨眼老了,沧桑了。有句话说人到了一定年纪生活大概率不会再出什么难题,他老丈人大概八字不正,生活里似乎尽是难题。
说句邪乎点的话,应该是命里有小财,但缺大运。回到深圳快凌晨,杨琳睡得正香。
林坤河洗完澡上床,她眼睛掀开一团缝,颠了个身滚进他怀里。林坤河舔一圈嘴唇,搂着她睡了。
周末去罗湖吃饭,杨琳在房间打扮半天,出来时翩翩似蝶,一休追着不放。林坤河潦草地扫她一眼,脸上表情差点挂不住。杨琳敏感地发现不对,见他脸抽,没好气地问:“干什么,你也中风了?”林坤河伸手牵她袖子:“准备化蝶了?”
杨琳腰一扭,身上蝙蝠袖的罩衫唰地飘开:“你有没有审美?这我一千多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