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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燕投林(2 / 3)

法解读。看着他在自己的身前停下,鹭宫水无有些疑惑地皱眉。她现在分不出余力来应付他,若是在祸津日神降下惩罚时做别的事,无异于不知悔改和雪上加霜。或许她真的应该用最坏的想法来揣测他,她到现在仍旧想知道将她的头发交给神明时,两面宿傩的想法。关于′我们到底是不是朋友'的问题已经到了嘴边,但是又重新被咽下。收敛了自己的思绪,鹭宫水无重新将眼睫垂下。视野中那张小脸如同快要枯萎的芍药,苍白的面色和染血后殷红的唇有足够的视觉冲击。那双他一向讨厌的、冷漠又傲然的金色眼睛现在蒙着一层潮湿的雾气,锐气被削减之后没有变得顺眼,反而比之前更能让他心生烦扰。骨节分明的手抬起,指尖随意地拂过鹭宫水无颊边被风吹乱的发丝,纯白的袖口染上了她的血,像雪地里落了梅花的残瓣。两面宿傩的目光锁着她脖颈上被神罚气息灼伤的细微痕迹,眼神变得更沉。“你又在做蠢事了。"俯身时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他的低语冰冷滑腻地钻进鹭宫水无的耳中。带着报复的快感,每个字都念得清楚而缓慢:“鹭宫水无,你骨子里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干净的血。你以为你在为京都牺牲吗,不过是伪善者自欺欺人的把戏罢了。”

两个人几乎额头相抵,额前的黑发和粉发混在一起,他带着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被无视后干脆攫住了她的后颈。手指越收越紧,但并非伤害,而是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两面宿傩强迫着她更深地看进自己的眼睛:“看着我!“你心底蠢蠢欲动的′恶'才是你的归宿,不是什么可笑的神莲转世和阴阳寮那种没用的东西。当时让那个女人杀自己的丈夫时你不是也很开心吗,在阎罗山的时候不是很喜欢折磨那些废物玩乐吗?”在轰鸣的雷声之中,他的声音落下,有咬牙切齿的意味。铁钳般的手落在鹭宫水无后颈,两个人的姿势近到几乎要吻到对方的唇。恨她不肯开口、恨她没有表情、恨她即便是这样了都不愿意掀起眼睫,两面宿傩动作粗暴地将她扯近:“你的选择,从来就只有一个。”

已经完全沉沦了,他的心情是毁灭一切的怒火,是对她“自甘堕落"于光明伪善的极致轻蔑,还有他终于肯承认的一种扭曲的、被“所有物”忤逆的愤恨。另一只手的指腹狠狠蹭过她唇上的血珠,两面宿傩直起了身。宛如最后通牒,他俯视着她,愤怒的痕迹全都扫除干净,他的脸上重新恢复了轻蔑和傲然:“现在,鹭宫水无,开口求我,求我帮你解决现在的情况,求我允许你回到阎罗山。”

始终处在解离状态的人终于回神,只是微微张开双唇,口腔中储存的血液就溢到了唇角。原本正全心全意地接受着惩罚,剖心抽骨一般的痛连绵不绝,可不知为何这痛意忽然减弱中断了,她得以喘息。终于抬眸,金瞳中的阴翳几乎完全褪尽,那种比太阳还要耀目的光芒重新迸发。鹭宫水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茫然,她歪过头,然后疑惑地"嗯'了一声:“你说什么?”

脸上的所有表情都在这一瞬间凝固,那声纯粹的、带着血腥气的疑惑,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他沸腾的情绪。更深的怒火和隐藏的不甘被激发了出来,后牙彼此碾磨′咯吱′作响,两面宿傩唇角裂开,几乎被气笑了。真是对牛弹琴。

简直不知好歹。

蠢货……患蠢至极的蠢货……

指间残留的血珠陡然变得滚烫,胸腔里翻滚着压抑到极致的毁灭欲,诅咒之王为数不多的罕见的耐心被耗尽。两面宿傩抬脚后退了两步,两个人的距离被拉开,最后看了一限身前的人,他准备直接转身。他刚侧过半个身子,沾血的浴衣衣摆所带起的风还未落下,身后就响起了急促踉跄的脚步声。

根本无需回头,那点微弱的气息和动静已全然落在他感知里。两面宿傩的身形钉在原地,像一座冷硬的山岩,唯有垂在身侧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眼角的余光里,单薄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猛扑来。略微凌乱的黑发在空中扬起,烧焦的发尾沾染了血腥气息。那双被他无数次采撷过的双唇还微张着,但金瞳已如熔化的日轮般灼亮。像一只被暴雨打湿后终于寻到归巢的雏鸟,又像濒死之人扑向唯一的浮木,他从未见过鹭宫水无露出这种姿态,直白地渴求着依赖着,为他而来。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身,胸腔里翻腾的毁灭欲骤然凝固成一种更隐秘的餍足,两面宿傩俯瞰着终于肯低头的小鸟,那点被无视的怒火奇异地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掌控一切的得意,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如释重负般的安心啊,看来没有他想得那么蠢。

那么,也不是不可以勉为其难地再给她一次机会。嗤笑了一声,两面宿傩依旧纹丝不动地站着,等到带着血腥气和微弱温度的身躯撞进周身的领域时,他才慢条斯理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沾血微焦的振袖衣袖如蝶翼般轻盈地扫过他手背皮肤,鹭宫水无纤细的身体裹挟着微凉的风。与他擦肩而过时,他甚至能嗅到她发间残留的血腥气混着一丝极淡的熟悉的花香。掌心和怀抱里仍旧是空荡荡的,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没有任何东西为此停留。

所有隐秘的愉悦都在那袖角擦过皮肤的瞬间彻底冻结、粉碎,她金色的眼瞳里确实有迫切的、几乎要烧起来的光芒,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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