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我疼
屋里没有点灯,昏昏月色透过窗棂,在地上洒下一层蒙蒙清辉。“夫人。“陆明阜来到郑清容身边,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她手上的伤。适才符彦给郑清容上药,他就在暗道听着,知道她伤到了虎口。此刻压低声音唤她,也是想确认她的伤势如何。“无妨,一点儿小伤。“郑清容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直入正题,“我听杜近斋说今日早朝皇帝将你驱逐出了朝堂,这是为何?”陆明阜如实道:“昨日我和沈松溪敲定了最后的变法细则,各自写了奏本,准备在今日早朝递上去,陛下在看沈松溪的折子时还连连称赞,等到看了我的奏本后就大发雷霆,命人将我赶出了紫辰殿。”郑清容眉头一皱。
竞然还是因为变法吗?
回来的路上杜近斋不是问了沈松溪,说不是因为变法吗?怎么和陆明阜说的不一样?
“你怎么写的?"她问。
既然是和沈松溪一起商讨过了的,说明两个人观点是大致相同的,没道理沈松溪的奏本得到了皇帝的认可,而他的却被打了回来。陆明阜把自己奏本上写的内容一字不差告诉了她,他有过目不忘之能,复述自己写的东西并不是什么难事。
郑清容一一听了,陆明阜考虑得很周到,从哪里入手,怎么推行,遇到阻碍怎么办都说得很详细,并没有什么错处可挑剔。为什么皇帝还会将他驱逐朝廷呢?
“沈松溪的奏本你看过吗?”
陆明阜颔首:“看过,具体变法事宜是我和他一起商榷的,奏本也是一起在翰林院写的,写完后怕遗漏某些地方,还各自交换检查,他写的和我的差不多,只是他的侧重点在大概变法方向,我的主要集中在具体操作上,本来写完就要递上去的,只是当时已经过了递交折子的时限,所以我们才放到了今日早朝上递呈。”
说着,他还把沈松溪写的奏本也讲与了她听。郑清容听了,更觉想不通。
两个人写的内容相辅相成,互为补充,并没有南辕北辙,那就更不应该了。“你和沈松溪的奏本是一起递上去的,还是分开的?”一起递的折子还好,起码两个人一次性把变法的事情给讲清楚了。要是一前一后递交的奏本,有可能会因为期间的时间间隔引起皇帝不悦。毕竞皇帝一天要看的折子太多了,获取信息的时间有限,明明都是说变法的事,还一个先一个后的,时间长了容易疲劳不说,不耐烦也多多少少有一些,这是很正常的。
“一起的,早朝上由孟平从我们手上接了,检查过后亲自呈递的,因为沈松溪是变法的提出者,是以皇帝先看的他的折子。"陆明阜道。这下郑清容无话可说了。
折子呈递的时间是紧凑的,内容也是没有问题的,皇帝压根没有发难的理由才是。
陆明阜是犯了什么才会引得皇帝将他驱逐朝堂?“昨日皇帝在朝堂上当众责骂你又是因为什么?“想起杜近斋说过这件事,她又问。
陆明阜摇了摇头:“不知。”
郑清容哈了一声。
还能无缘无故骂人的?这皇帝当得也太舒心了吧?想骂人就骂人。“明阜,我怎么觉得皇帝好像在故意针对你一样。”细想一下,陆明阜入朝为官后也没犯什么天大的错事,结果前前后后又是贬斥又是驱逐朝堂的,就像有意针对他一样。但针对总是要有原因的吧,就像今日主客司的人针对她是因为她抢了平南琴的位置,皇帝针对陆明阜总不能也是因为他抢了皇帝的位置吧?扯呢?而且陆明阜可是皇帝钦点的第一甲第一名,是为他所用的臣子,还是个家世清白的,背后没有那么多的家族利益牵扯,这样的人是最好用的。皇帝放着他不用,反而来回折腾,这对皇帝没什么好处啊。“可能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吧。"她太过敏锐了,怕她多想,导致提前暴露身份,陆明阜简单把原因归咎在自己身上。
郑清容苦笑:“这还不好?”
先前沈松溪变法过于粗糙,施行起来得不偿失,他反对,这是对的。后面沈松溪变法有了分化,将具体操作可视化,他支持,这也是对的。现在他补充沈松溪变法的细节,把各方面都考虑了进去,这还是对的。这要是还不好,她都不知道什么才算好了。“夫人觉得好就好了,旁人如何看我不在乎。"陆明阜捧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脸颊上,“不过我此番被驱逐朝堂,夫人都替我讨回来了不是吗?还没恭喜夫人得以晋升,夫人现在是一司郎中,往后可以参加常朝,便可以倾听这天下事了。郑清容哭笑不得。
他官场上不得志,她却屡屡晋升,所以他把这当做某种平衡了是吗?“最近这段时间怕是还上不了朝,皇帝让我协助翁自山等人处理霍羽和南疆使团在京事宜,目前翁自山和屈如柏都被皇帝免了上朝之事,让他们守在霍求身边仔细伺候,而我这个五品官如今又被指去给霍羽贴身护卫,恐怕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正常上朝。”
陆明阜没听明白她话语当中的陌生名字:“霍羽?”“对,他就是南疆此次送来联姻的阿依慕公主,他是男子,之前我在岭南道查案的时候,他脱离过使团独自行动过,虽然不知道当时他在做什么,但那一次他跟我有了过节,所以后面恢复阿依慕公主身份也一直对我抱有敌意,当然,这些并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