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两点不到,初枳夏放下书本,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她心跳得有点快,也跟管家小姐姐说好,以后沈青石都直接上来就是。
终于,门铃响了,初枳夏理了理头发丝儿,拿出随身携带小镜子照了照,深吸一口气,拉开防盗门。
即使她做足了心理准备,不禁还是被门外的男人震了震。
沈医生今日帅得过分了。
他居然穿了一件修身的黑色立领衬衣,肩颈处有浮动的暗纹,古朴的暗银色袖扣,雕有低调内敛又繁复的花纹,给人格外冷清又冰凉的质感。下面搭了一条同色长裤,同样修身清瘦,包裹着两条颀长笔直的腿。
肩宽腰细,眉目清冷。
她感觉呼吸都不稳了,早知道他穿白色好看,干净温润到骨子里,却没料到穿黑色竟也这么好看,英俊高冷,贵气逼人。
她手一时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搭着门把,好半天才回神,赶紧请他进来。
沈青石道:“给你的。”
“什么?”初枳夏光顾着看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也完全没注意到他一手背在了身后,惊讶意外地接过他带来的花束。
可能是出于教养和礼貌,这次也算是他们比较正式的邀约(约会?),沈青石没有空手上门的习惯。
初枳夏这么想着,呼吸发烫,接过。
——竟是一小束幽幽的紫藤花。
包裹在素清的白色卡纸里,蓬蓬的、一簇簇开得如梦似幻的紫色,就连枝干和茎叶都修建成颇具艺术感的造型。
非常典雅,也非常高级。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紫藤——”初枳夏声音都放轻了,说时才想到那日的香水,心里不禁又是一动——原来他都记得。
沈青石见她喜欢,稍放下心,薄薄的唇角不易察觉得微微扬起,很小的弧度,“喜欢就好。”
“当然喜欢!超级喜欢!谢谢你!”初枳夏低头嗅了嗅,正是她喜欢的花香,但绝没有那么浓郁到脂粉气,同样清淡,雅致。
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他还立在门边,赶紧侧身请他进来,又给他拿拖鞋,“请进。”
“这是?”
沈青石换好鞋起身,看向客厅,微微一顿。
初枳夏先将花束在窗边放好,也不舍得拆,朝他走近,“这就是我请你来的目的啦,你看看,这里有好多不同乐器。”
她一个个指着,也是上午的时候慢慢将它们从不同房间搬到客厅。
有电子琴、吉他、二胡、琵琶,还有原本就放置在客厅角落的立式木纹斯坦威钢琴。
沈青石淡淡看着,也不知她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你听我跟你说——”初枳夏请他坐在沙发上,掀开斜侧面的丝绒钢琴布,将琴凳搬了出来,坐好,正对向他的方向,慢慢解释道:“我们复试分成了两天,第一天就是专业能力测试,就等于其他专业的笔试,有100分,包含三个部分,声乐、形体、两段独白。”
她望向沈青石,怕他不耐烦听,却见他背脊轻倚沙发,修长双腿交叠,很沉静地注视着自己,凝视细听。
初枳夏微微松了口气,继续说:“第二天就是面试,也是100分,自我介绍,口语听力——也就是英文专业问答,这两个是80分,最后还有一个小加试,20分。加试比较特殊,什么才艺展示都可以,相声、魔术,以前还有人耍双节棍。不过备注上说,最好是乐器展示,届时教室有钢琴。其他自备。”
沈青石微颔首,端起桌上红茶抿了一口,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想让我帮你选,表演什么?”
“嗯嗯!!”
初枳夏双手扶在琴凳两侧,认真地望着他,“因为加试相对自由,我是艺术生嘛,感觉怎么选都是固有思维,别人可能也这么选,所以想让你帮我看看。”
沈青石浅淡地应了一声,想了想问:“你别的表演什么?”
初枳夏兴致勃勃:“要我都给你演一遍吗?”
沈青石:“……不必。”
初枳夏歪了歪头,想想也是,在他面前表演会颇不好意思,客厅也比较乱,没有那种氛围环境,“那我简单跟你说,声乐的话是《小城故事》,我唱歌一般,平均分就可以;形体肯定是跳舞,有大佬编排,会好一些。”
“嗯。”
她说着,竟稍有些紧张,手指攥紧了琴凳一角,“独白的话,我选了两个,英文独白是《欲望号街车》的布兰奇;中文是《风雪夜归人》玉春。”
说罢,果然见沈青石微微讶异地抬眸望来,眸色有些深。
他果然是懂戏剧的。
“怎么啦?”初枳夏一手理着发梢,道:“我觉得有反差,也很有趣,你以为我只能演米兰多丽娜、茶花女,或者陈白露那种嘛?”
“没有。”他指尖稍顿了顿,黑眸静静望向她,“很适合你。”
“……”
他这么说,初枳夏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布兰奇是个欲望强烈、孤独堕落还带有病态破碎感的南方淑女;玉春则是被是权贵当玩意儿解闷,爱上同病相怜的戏子后开始觉醒的姨太太。
其实她最开始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