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关系错综复杂
江璃觉得她现在的情绪很难描述,不过总归有个显而易见的后果,那就是她想要的安稳没了。
众人再度陷入沉默之中,头顶仿若悬了把利刃,随时就要砍断他们脖颈。避无可避,完全没有任何法子。
江璃换了个姿势,侧头朝不远处另一个木棚子看了眼,他躲得倒是不称心,差不多听去全部消息,还未发觉露出来的半截衣料。“出来吧。”
小山子蓦地听她一句,手扶着棚子上斜着的木料,有些顿住,他此行目的轻而易举水到渠成,可临了他又踌躇起来。祖父让他莫要再卷入风波,可他控制不住他不甘心,他从不甘心遵从成王败寇。
想着,他自木棚后头走出,姿态不似常时畏缩低头。似是昔年远远见着的世家公子行走的仪态,姿态端正风雅,行走间步伐稳重不急不慢,像是丈量着距离落下的步子。江崇安远远见到他,对他的身份有了猜测后,心神再次不定。“某荆州郑氏族,郑善微字循贤,见过女郎。”江璃微微侧过身体,见朝着自己作揖礼之人,被奴役做苦力后又逃荒这么久周身狼狈,可他气势变过后,狼狈姿态便去了大半。郑善微行过礼便站直,坦然接受众人打量,眼神只盯着江璃。若他这些时日观察得不错,面前的女郎隐隐有为首之态,因而此番他只想同面前的女郎商谈。
众人听他自称愣住少顷才回过神,霍序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垂眸只看在自己身前坐着的人。
江崇安回过神后,才开口道:“荆州郑氏族掌水运,荆州半数水路码头便是郑氏族修筑,走水路经商之人多得与其交善,是以也是有名的世家大族。”“只是郑公子为何沦落自此?”
吴川季氏竞然如此猖狂,连樊都郑氏后嗣也敢抓来奴役?江崇安后一句不是向众人解释,而是看着他问道。
郑善微没有在意他的胡乱称呼,世家大族向来极其重规矩,克己守礼几乎出生便刻骨子里,自然不会称公子小姐之类的称呼,只会疏远着称郎君女郎。这些向来为世家所有,他们大抵是觉着这般更能彰显世家风范,也便不会流传于庶民之中,免得落了姿态。
“长者有所不知,五年前郑氏族煊赫至极招人眼,且水运之营牵扯众多,上至军事要塞布局下至贩夫走卒营生,皆与之相关,荆州余下大族为分一杯羹,结盟围剿郑氏族。”
“祖父为盟友所叛,败于釜底抽薪之策。”至于其中详情,郑善微不愿再透露,总归是狼狈不堪鲜血淋漓,而他虽得幸私兵部曲忠心,于围困中孤身一人死里逃生,却在益州途中为山贼所劫。为不暴露身份苟且偷生,他生生熬了半年之久,挖石炭由生疏到熟手,直到这群人出现。
众人听完他说的话,只短暂怜惜他片刻,转念一想瘦死骆驼比马大,他被阴差阳错救下之后,靠着之前余力,比之远山村应当是只好不差。再说,远山村现在都深陷死生境地,自个族人都怜惜不过来,还怜惜外人。江璃看了他片刻后才转移目光,等他解释完后点了点头,“你出现在这处的目的?”
见识了世家与庶族的差距,江璃对于世家子的突然接近,抱有极大的揣测,他肯靠近主动说出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必定是有更大的图谋。她没兴趣当别人的刀。
郑善微笑了笑,才道:“想报答女郎救命之恩罢了。”江璃半分不信他的话,“举手之劳,你不若说说你待如何报恩。”郑善微见她还是一派防备自己的样子,只觉意料之中,他深思熟虑过后寻的人,对世家没有畏惧攀附之心,才应当。“吴川季氏以商起家,族中并无官位高之人,是以用钱财替益州牧养军以求仰赖益州牧,而益州牧与司州牧朝堂敌对,万万不敢派私军进入司州境地,留下把柄。”
“是以,此番探子私军齐出绝非益州牧之意,季氏在益州一家独大早就引益州牧猜疑,季虽嚣张跋扈却也不至于张扬至此。”他话落,江璃快速接上,“如今这般大手笔搜查,想来应当是我们屠的寨子特殊,又或是那个季氏子特殊。”
“可远山村到底发现了什么,让他坐立难安,不惜引起益州牧猜疑也要搜过来呢?”
棚子里霎时静默,众人想了许久,还是想不出那处寨子有什么特殊,郑善微流落民间数月,上头的消息也不清楚。
“莫不是,吴川季氏叛益州牧,所铸兵器为他人所用?”江填想了很久才不确定的猜测,霍序稍微回忆了一下,说:“兵器上并无其他异样记号图徽,总归是被抓到后得死,不必纠结于此。”是了,任何猜测都不如眼前面临的,真真正正的险境靠谱,不管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只一个是他们确切知道的,那便是如此大代价搜查,他们决计不能被找到,否则离灭族不远了。
江璃这才再说:“你说说目前季氏族和各州干系。”这样她好不做睁眼瞎,刚出狼窝又入虎穴,极其讨厌这个世界的信息不透明,想着江璃重重皱眉。
还是得想办法消除信息差,不然得一直被动,就像她这次就对上世家一样,错估它体量的下场就是现在这样。
“吴川季家仰赖益州牧,可益州牧统军所需军需也得靠季氏经商,两者干系千丝万缕斩不断,焉之后头两者不联合,且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