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勺,“除了你还能有谁?”大阵仗。
似乎从竹听眠来到秋芒镇之后,就一直大阵仗频出。长街宴有说法的,按照摆的时间和庆祝目的,每天都有自己的主题。今天是迎归日。
从老区的石门牌坊下面,铺了红布的桌子接连排列,一路停到李家的木工铺子之前。
红毯,红灯笼,大红炮仗。
李长青一路在众人的恭喜声中往前,终于在家门口看见她,一时看得有些呆了,就杵在那静静地看着。
竹听眠正在同罗丝说话,接着罗丝指了指李长青这边,竹听眠顺着方向转头来看。
目光相遇于满巷亮红之中。
李长青怔怔地望着她。
突然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老爸把他举得很高。“起飞咯!飞得高高的!”
他往前走,最开始几步还算平稳,最后逐渐奔跑起来,直到抱住了她。“你要一直在,"李长青拼命地把自己往竹听眠身上贴,几乎是疯狂地确认她此时的存在,他重复说了好几遍,“你要一直在。”“会在的。"竹听眠任他大力,轻轻揉着他的后脖。他问几遍,她就回答几遍。
“那你保证。"李长青瓮声说。
“我保证。"竹听眠捏了捏他的脸。
“还要拉钩。"李长青伸出手。
竹听眠轻笑着勾住他的手指,“那就拉钩。”时至晚秋,气温已低。
可秋芒镇四处都在欢欣热闹。
钦羡的人不在少数。
当然也有眼红的人。
“这李长青真是好命,他老子给他摆一次长街宴,他找个女人又给他摆一次长街宴。”
裁缝铺冯君正乐呵呵地拉着周云和辛光前去赴宴,半道听见这话,难免要停住脚掰扯一顿。
她认出这几人都是熟面孔,以往没少跟着黄二妹嚼舌根。冯君让周云带着孩子往后稍稍,她撸着袖子过去说:“我可告诉你们,这几天你们谁敢犯事儿,可别怪我动手不讲情面!”“呸!泼妇!"其中一人凶她。
“我是泼妇!"冯君也啐她,“我好歹是个人!哪像你们!可别多话,也别让我在宴席上看到你们!”
“谁稀罕去!"那人说,“竹听眠就喜欢摆样子做好人。”冯君都听乐了,“摆样子也是需要这个的好不啦?”她说着捏了个数钱的动作,问面前几人,“你们有这个吗?”“那几人还要呛,"冯君一面说着我这个暴脾气就要接着吵,一道脆响嗓音闯进他们之间。
“打架?是不是要打架?仗着你们人多是吧!"杠子手臂一甩,挎包经过一个霸道的抛物线,稳稳当当落到后背。
她三两步跨到刚才说竹听眠不好的那人面前,完全没收着力道,鼻子都差点撞上去。
同时,齐群也盖了过去,“你再说一句试试?”“你……“那两三个人本就不占理,一下子不成气候,抖着指头说他们以多欺少。
“滚!"冯君说。
杠子一直持续地瞪着她们离开,回头乐呵呵地同冯君打招呼,又喊了辛大嫂,最后蹲下去同辛光打招呼。
她变得很不一样,收拾得利落清爽,说话和姿态都变得有范,以至于辛光一开始都没能认出她。
孩子仔细辨认半响,眼睛稍稍睁大,喊:“姐姐,杠子!”“哎!"杠子脆亮地笑起来。
齐群也有样学样,蹲到辛光面前。
可他平日太凶,而且从来都不好好说话,辛光即便认出他也没有开口喊他。“你!"齐群并不满意。
“别你了!"杠子用包推了他一下,“群哥,快走吧,我看那边都快开席了。”她说完,也不等齐群,自个挽着冯君和辛大嫂往前走。齐群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挠挠头,觉得哪哪都不对。自打约定今天一起回来,在班车站遇见,杠子还是开开心心地喊他“群哥”又热络地一同往镇子里走。
可齐群就是觉得,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他说不上来,喊了一声"等等我啊"又追了上去。十天长街宴,每天的主题都不一样,菜品的花样也不一样。镇里镇外乃至前村后山,都能来参加。
竹听眠看见了许多老熟人。
陈小胖可是乐呵得不行,顿顿不落,每天还没到点呢,孩子就早早地跑来民宿,和辛光手拉手地等着。
个位数的年纪,已经展露出爱凑热闹的性格。王爱在第二天的时候来过,身边还是跟着年节里见过的那个男人。她先讲自己儿子就是喜欢热闹,已经叮嘱过他不许给竹阿姨和长青叔添麻烦。
竹听眠说:“他很乖的,看着他,我心里也热闹。”王爱也没再说虚话,而是拿出一个红包,递过来,“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我该给的。”
赔罪也好,道谢也罢。
竹听眠没和她客套,乐呵呵地收下,赶紧让贺念安排他们入席。倒是也有闹起来的情况,任空明再次入镇,难免遇见赵老叔。赵老叔不愿出门,李长青非得他来,推着轮椅在镇子里一顿狂奔。“您看啊您看啊!"李长青卖力地介绍,“腊味合蒸!哎,竹筒鸡!还有那个嘛,您最爱吃的糯米肉!哎哟!好香好香!”他笑嘻嘻地把筷子递去给赵老叔。
“你小子一天净会折腾我。“赵老叔挥拐杖打人都打累了,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