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没能轻松到哪里去,却也为此浮现淡淡笑意。竹听眠不想再在此时旁生枝节,依旧压着心头的想法不问,只点头说:“好啊,你要好好引荐。”
李长青就看着她笑,没一会,苏焱在那头热闹够,又往这边来,途中路过齐群还大声笑道:“你这孩子,我自你小时候就看你得长成个小帅哥,我就知道我没看错!”
齐群被他夸得咧牙笑起来,面上也为此罕见地挂上害羞。苏焱接着问:"听说你现在找到活干啦?苦吗?累不累?”有说过吗?这个苏四火的嗓门当真有点大,说什么话,满院子都听得见。听他问出这句话,竹听眠眉头为之一紧。
齐群在工作,以及齐群在哪里工作。
这两件事情的关联性很强,知道了一半,理论上就能是知道剩下的答案。苏焱久未回乡,有了解故事的时间,却没登门拜访。要是通过李长青知道齐群的事儿,那更没理由要在此刻问出口。而且他很会说话,凡是热闹场所长辈提起工作,后边一般接的话都是工资多少,再明里暗里打听是否有出息。
可他问的是:累不累?
短短三个字,已经站到了关心的高度,而且态度亲善,容易让人感到心中熨帖。
齐群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听了这话更是挠挠头,说:“我在民宿上班。”又指了指李长青和竹听眠这边。
“就在李长青家里老屋,竹听眠开的那个。”苏焱随着指的方向回头看,惊喜地笑了一下,随即大声对齐群说:“那很好啊!听你这么说,我真是为你高兴!”
竹听眠看着齐群,他已经不中用了。
她说不上来,苏焱越是这样开朗大气,竹听眠就越发感到疑惑诡异。别讲什么李长青老爸的挚交。
已经有过陆久的例子,竹听眠身临其中体会过荒唐故事。未等她多想,苏焱已经笑着朝他们走过来,喊了声:“长青啊!”“叔。"李长青站起来,偏头朝竹听眠的方向笑了一下,“这是,竹听眠,就刚才跟你说的,买我家老屋的人。”
“我说呢,这一屋子里,一眼就能见到你,"苏焱说完,忽而皱起眉来,同时做了双手在身上摸索的动作,“我这第一次见,什么都没带。”他抱歉地对长青笑了笑,“这是叔的不对。”竹听眠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但也跟着起身,朝苏淡笑着说:“哪用得着非得送什么,我就跟着李长青一起叫你声叔了,您别客气。”苏焱的笑容瞬时扩大,他说:“被你这么一喊,我脸上都有光了。”他又欣慰地看向长青,感慨道:“真好,我回来瞧见你日子好过了,心里头也就舒服了。”
边说,边用长辈的姿态去拍了拍李长青肩膀。竹听眠注意到李长青变得很放松,表现出十足的信任。苏焱又看向她,“我们长青是真的很好,懂事孝顺。”“说这干嘛。"李长青瞥了眼竹听眠。
竹听眠对着苏焱笑:“我知道。”
苏焱没在两人面前多逗留,说完这几句话又去找李慎叙旧,竹听眠重新坐回椅子上。
李长青轻轻地碰了碰她的手肘。
竹听眠看向他。
“年过完,我去单独找一趟我二叔,总得有个了结。"李长青说。“嗯,"竹听眠点了点头,没继续深入这个话题,“今天有螃蟹吗?”李长青笑起来,“有,知道你爱吃,一会我给你剥。”“可别了,"竹听眠说,“你不是对螃蟹过敏么,碰一下手都得肿。”“我戴手套啊。"李长青说。
“不要不要,我自己有手。“竹听眠态度坚决。真到年夜饭的时候,打开电视放着春晚的声音,再开罐平日里存着舍不得喝的酒,灯光开到最亮的状态,打在一桌明艳肉菜上头,年味儿就有所体现,热闹。
却也只是看着是热闹。
辛光已经安静,但依然没有完全从应激状态抽离,不愿意出来见人,也不愿意多说什么。
事已至此,周云也不好说先带着孩子回家去,陈兰提议她在房间里吃,自己会陪着母子俩,甚至担心周云多想,还翻出李长青小时候的相册来,说一定和他聊聊怎么养儿子。
老辛头就一趟一趟地往房间里送菜。
桌上,苏焱同李慎坐到一起,主动挑起一切话头,先讲自己在城中都经历过哪些有趣的事儿,说得好笑又夸张,谁听了都乐。“不过,我见过最出息的孩子就是长青了,“他忽而话锋一转,洪亮的嗓门也变得柔软,“都不知道李平得欣慰成什么样,我都嫉妒他有这么个儿子。大家的笑容因为这个名字而凝固一瞬,不是听到李善之后的尴尬,而是一层淡淡的惆怅。
李平,也就是李长青老爸,吃饭之前,苏焱还特地去隔壁小间上香,对着老友的遗像一个劲儿地夸李长青。
这会他怅然提起,大家只会为此稍有感伤,没人会责怪他不会说话。“别说你,镇上谁不羡慕我家有长青?“张桂香骄傲道,“就是县城,再到大城市里,谁家的孩子都没有长青好!”
“哎哟。"李长青小声嘟囔一句,揉了揉眼睛。“当然啦,我家可不止长青,长真也考上了海市的大学呢,我就没见镇子里谁家孩子有长真这么出息!"张桂香乐呵呵地满足起来,看看孙子,又看看孙女,心里的气儿都顺了不少。
李长真被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