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呢?”“进去了。“谢予朝靠边站着,“但他们不让我进。”宋宝媛跨过门槛,欲看看情况,但隔壁房门竞被锁住了,只能从窗户上的阴影看到里头有人在忙活。
她无奈折回,“你就算不喜欢他,也不至于如此针对他吧。”岑舟已经站了起来,低着头,手里托盘上满是茶盏的碎瓷。他的手背青筋暴起,看得出很是用力。
“他根本就…就不像受伤的样子,他肯定是骗你的!”“他都流血了你没看到吗?他平白无故拿这种事骗我作甚?有什么好处吗?"宋宝媛不明白,“何况你用那么烫的茶,他原本没伤也要有伤了!”“没、没那么严重。”
岑舟目光飘忽,偷瞄她的脸色,“顶多让他吃点疼。”宋宝媛见他丝毫没有悔改之意,愈发气恼,“你还敢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他待你不好,让他受点伤又怎么了。"岑舟低声道。宋宝媛微微睁大了眼睛,“你怎知他待我不好?”“不然,你为何要与他和离?”
“你……“宋宝媛愕然,“这和你有何干系?就算他已经不再是我夫君,也是我爹娘费尽心力养大的孩子,是我的兄长,怎么可能待我不好?”岑舟欲言又止,略显笨嘴拙舌,垂下头颅掩去眸中忿忿。隔壁屋,江珂玉换了衣服坐在椅子上,身旁六安在给他脖颈大片红痕上药。“这小子真是歹毒。“六安愠怒,“这茶再烫点,都要留疤了。”江珂玉手里把玩着装着药膏的圆罐,“是我大意了,光提防着姓谢那家伙。”
“茶楼里这两个跑堂手脚都不干净,郎君打算何时处置他们?”江珂玉思索片刻,叹了口气,“我若现在动手,只怕阿媛会对我更加心怀芥蒂。”
六安不以为然,“小姐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江珂玉垂眸,想到之前争吵时的说过的话,心情复杂。他良久才道:“等证据再足一些吧。”
上好药已经是两刻钟后。
江珂玉从房间里出来时,走在楼栏边,看到了楼下岑舟忙碌的身影。他往左走,想回宋宝媛所在的房间,却在听到交谈声时止步。“他真的没有待你不好吗?”
是谢予朝的声音。
隔着棋局对坐,宋宝媛听到这个问题时垂眼,眼中闪过片刻的茫然。“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
谢予朝往前倾身,想要离她近一些,“那你的感受呢?”宋宝媛怔愣了许久,就好像很难回答。
屋外,江珂玉难以控制地紧张了起来。
“我觉得、人还是不要贪心的好。“宋宝媛语气淡淡道,“他能保持现在这样,已经够了。”
“我对你已经别无所求。”
霎时间,这句阿媛曾经说过,江珂玉试图忘记和不在意的话,再一次在他脑海里炸开。
没有期待,换句话说,就是失望透顶的意思吧。他真的,这么不可原谅吗?
“虽然你们有撇不开的关系,但你若是和他相处不舒服,尽早远离才好。”谢予朝认真道,“我瞧他确实不是什么正派的人。”宋宝媛诧异,“你从何处看出?”
“这。”
谢予朝用眼神示意,引她看向棋局,“棋风如何,执棋之人便是如何。”宋宝媛仔细瞧了瞧,但看不出名堂,不懂其意。门外,江珂玉握紧了拳头,又在心里告知自己冷静。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他敲了敲门,直接推开虚掩的门,大步迈进。宋宝媛闻声回头,看向他依旧泛红的脖颈,“你还好吗?”“没事。”
江珂玉笑了笑,走到她身边,捡起黑棋,从容落子,“谢公子,继续吧。”宋宝媛不解,“你还要继续?真的没事吗?”“无妨的。"江珂玉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却截然不同,“我怕再没结果,谢公子会永远不知自己的斤两。”
谢予朝面不改色,且捻起白棋,笑道:“这话,我也送给江少卿。”宋宝媛愣了愣。
怎么火药味更浓了,要不是亲眼所见,还以为刚刚泼热茶的是谢公子。江珂玉再看向棋局时,神色冷了许多。
纵是没有刻意关注,宋宝媛也能感觉到他的严阵以待和……低落,显然是,有些不高兴。
他一直面无表情,与之相较,谢予朝的神色变化虽不明显,但仔细看也能瞧出,正在一点一点变得严肃,甚至凝重。宋宝媛以为,又是漫长的对弈。
谁料,她刚走神,江珂玉冷不丁出声。
“承让。”
宋宝媛愕然抬头,看向对面同样不敢相信的谢予朝。以至于没有发现,身侧之人第一时间看向了她。江珂玉并没有丝毫赢的喜悦,而是收紧了手心。究竞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更关注,别的男人。不。
不可以。
他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