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艾莎扎头发时可没对手指头上的橡皮筋客气点。膝盖跪在沙发上,皮肤蹭着沙发的皮革面料。这个混蛋。
他又抓走她的手,让她无所依靠。
右手牢牢把女孩的双手按在她的腰后,拦在手臂之下。左手离开她的腰边,滑去罗心蓓的左腿。
大手轻轻搭在左腿边,带着一丝诡异的柔和。郑非眯眼一笑。
“我是谁?”
他问着,右臂紧紧勒着她的腰后,防止她逃跑。“马克一一"罗心蓓抽抽搭搭地挤出一句。郑非挑眉:“谁是马克?”
回答他的只有不断掉落在肩边的黑发,还有罗心蓓沾满眼泪的脸颊。“不说话?”
果然,那只左手的确没那么温柔。
手高高扬起,又一次充当了严格的审判。
手掌把皮肤打得啪啪作响。
“说你爱我。”
“马一一"罗心蓓哽咽着。
她无力地趴在他的肩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乐乐,说你爱我。”
威士忌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给人带来超级翻倍的勇气。罗心蓓埋低下头,她张开了嘴巴。
牙齿撞上坚实的肩头,用力咬上,深陷皮肉。“嘶一一"郑非眉毛扬起。
他扭头看向罗心蓓。
疼得眦牙咧嘴的嘴角,挂上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意。她是彻底醉了,眯起眼睛,冲他得意地傻笑。世界停止一秒。
下一秒,猛兽翻身而起。
然后,挑衅得到了真正的惩罚。
脸颊趴进床榻,好久没见过天日。
抬起头时,天空只剩一片黑暗。
黑色的,四处都是。
黑色的墓布,黑色的名字。
黑白的照片。
然后是,一朵白色的花。
放在那张照片之前。
妈妈。
罗心蓓张开了嘴巴。
妈妈。
嘴唇中发出的声音是虚幻的,眼泪与啜泣却无比真实。无论多久,她永远都不能接受她再也见不到妈妈。妈妈。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凌晨,微风吹拂着露台上无边泳池的水面,水漫出泳池,浙淅沥沥地落进蓄水槽。长颈鹿泳圈打着圈儿漂浮着,轻轻撞击在泳池的边缘。白色窗纱遮挡了窗外的繁华,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细小的啜泣。沉睡的双眼睁开,面对着眼前深色的黑夜。郑非眯眼看了一眼四周,胸膛中沉沉吸了一口空气,他转头看去身边。臂弯上散落了一团黑发,罗心蓓背对着他,她枕着他的手臂,双肩微微颤动。
“乐乐。”
郑非缓缓起身。
他凑了过去。
“乐乐。"郑非轻轻掰过罗心蓓的身体,“你怎么了?”那张脸庞转过来,他借助着房间内床头的夜灯的灯光,能看得出她正哭得一团混乱。
浴室之后他给她吹干的黑发又被眼泪沾湿,粘在她的额边与脸颊。睁开眼睛,罗心蓓才逃离了那场噩梦。
但是清醒之后,发现现实才是一场无法终结的噩梦。妈妈永远不会出现了。
隔着眼泪,罗心蓓仰头望向上空。
一只手抹走了她的眼泪,肩边一个力气带着她向前挪去,身后被一条手臂拦过,她被抱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1
无数次孤独的醒来,对于这个拥抱,罗心蓓又有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那阵沉甸甸的香气钻进鼻尖,她知道了他是谁。额头贴紧了胸膛,罗心蓓缩在郑非的怀中。“噩梦?"郑非问。
他的声音还带着睡意朦胧的沙哑。
“马克一一"罗心蓓压着声音抽泣着,“我梦到我妈妈了。”郑非低头向怀中看去。
“你妈妈?”
“嗯。“罗心蓓点了点头。
郑非闭上了眼睛。
“那么应该算个好梦。"他说,“如果在梦里遇见见不到的人,一律算是好梦。”
这个「好梦」,冷不丁的,罗心蓓想起了郑非送给她钻石与玫瑰的那天晚上。
眼前这个男人,人性阴晴不定。
他有一个无比温暖的怀抱,但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罗心蓓闷闷嘀咕一句:“梦到你就是噩梦。”额前胸膛微微震动,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笑。“梦到过我吗?”
“嗯。”
“那太棒了。”
罗心蓓抬起头,她望着郑非的下颌。
“我梦到你死了。"她故意这样呛他。
郑非仍然闭着眼睛。
“那代表你很担心我。”
罗心蓓这回是真的哑口无言了。
她眨巴眼睛,看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
郑非睁开了眼睛。
他低下头,看向怀中那个水光盈盈的眼睛。“想知道我梦到你什么吗?”
罗心蓓眨巴一下眼睛:“什么?”
郑非没有很快回答。
他只看着她,眼中如同四周那片弥散的黑夜。像永远无法满足的无底洞。
罗心蓓默默转身。
她像一条小鱼一样,偷偷向前游离。
“你别说了。我要睡觉了。”
白人饭,噎得慌。1
手腕上腕表显示10:00,杰森放下了手腕。他继续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