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去!”随后转身提着裙摆跑开,急得罗袜绣鞋都露出来了。季松也不追她一-她脸皮薄,不经逗,今天这样就够了。何况……
季松自袖中取出只小盒子,在指尖把玩片刻抛向空中,又稳稳当当地握入掌心,转身朝着东厢房而去一一
这院子不大,只有两进;坐北朝南的屋子自然留给他与沈禾,但他素来与沈禾居于一处,再加上两人尚且没有子嗣,穗儿又与沈禾一起长大,两人交情颇好,于是本该留给长子的东厢房,便拨给了穗儿住着。沈禾重视穗儿,季松自当尊重着她;到了门口,季松抬指敲门:“沈姑娘,我能进来么?”
里头没有回话,季松只得等着一一
男女有别。
瓜田李下,他多少要避嫌。
过了好久,穗儿开了屋门。她脸上有些汗,慌慌张张道:“公子,我方才有事……快进来一一”
“无妨,"季松不生气也不进屋,只递出个小小的盒子:“苗苗不说她喜欢什么衣裳,我自然更不懂,所以,便不得不劳烦沈姑娘。”“帮我给这耳坠配套衣裳,其余首饰也别小气;还是老规矩,不能告诉苗由。
沈穗垂眼,见盒子托在季松掌心,盒子下头还有张银票。还真是会避嫌呢。
穗儿有点想笑,也确实笑了,只是一笑便捂着肚子抽冷气。季松觉出不对来:“这是,身子不舒服?”一开始见穗儿出汗,季松只当她在忙碌,现在一看,像是不舒服啊。“请大夫了没?"毕竞是沈禾看重的人,季松不敢轻待:“府中有大夫,我叫人请他过来。”
“做衣裳这事先放放。既然病了就先养着,不要逞强。”穗儿红着脸嗫嚅:“公子费心了,不用,我没事。”季松自然明白穗儿的忧虑一一
沈禾沈穗都谨慎,因着他和沈禾的门第之别,两人轻易不会有什么要求,季松只得往自己身上揽。
此时自然也一样。
季松道:“不用担心,就说我今早练功扭伤了胳膊,让他来给我看看。”“我日日习武,哪能少得了摔伤扭伤?张大夫口风紧,定然不会泄露出去,不会给你们惹麻烦。”
说着季松一阵无奈一一别家夫人要这个要那个,他夫人倒好,什么都不要,那有他没他有什么区别吗?
不想穗儿照旧拒绝。她脸越发红,支支吾吾道:“不必找大夫。”“五公子,我不是病,我是……葵水来了。”葵水二字轻不可闻,季松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不自在地移开了脸一一季松没碰过女人,但自小养在嫂子手下,多多少少知道葵水是什么。女子大抵一月来依次葵水,来葵水时很是娇气,就连他大嫂那样的女中英豪,那几日也很是疲倦。
当下季松也不敢再让穗儿站着了,只道:“你要什么就吩咐旁人去做,我回去一一”
言罢转身就走,忽然又止住脚步:“苗苗什么时候来葵水?”他小时候贪凉,夏天睡觉只搭个小毯子。有次和侄子一同在兄嫂房间睡觉,他照旧拿了个小毯子,不想后来被大嫂揪着耳朵骂。后来他才知道,女子来葵水时,往往会在身下垫个小毯子。可季松与沈禾同床共枕一月有余,从未见过类似的东西;偏偏季松不近女色,今日若非穗儿提起,还真没注意到这件事。穗儿方才从季松手中接过东西,此时面色越发白了。她想了想,怯生生地望着季松:“这事,公子还是去问姑一-夫人吧。”季松心头有些不详,恰巧有婆子抱着布料过来,季松转身回了屋子,只吩咐婆子送些补气血的汤羹过来。
他是沈禾同床共枕的夫。穗儿虽然知道两人并未鱼水,但一月多来,季松每每从穗儿这里一同探讨沈禾的衣食起居,穗儿轻易不会瞒他什么。穗儿绝口不提,恐怕其中很有些问题。
当天沈禾千挑万选选定了衣料,晚饭时兴致颇高,从当下时兴的衣裳一直谈到汉唐的曲裾襦裙,季松只得压下心头疑惑,只当今日无事发生。到了晚上,季松照旧撑头侧卧。他身上只一身睡衣,连一条毯子也没搭,眼睛定定地望着沈禾。
沈禾严严实实地捂在锦被里。她只露出个脑袋来,连脖子都陷进被窝中。季松心头那点不详越发浓烈。
两人成婚在暮春,彼时天气还有些凉,盖着被子再正常不过;后来天气热了,可两人新婚燕尔,沈禾与他不是很熟,盖着被子防他也是顺理成章。直到今日……季松笑笑:“苗苗,你盖着被子热不热啊?”“不热,“沈禾只当季松又在使坏,她也笑,腾出条胳膊放在被外,严严实实地捂在胸口:“子劲想说什么?”
沈禾有意瞒着他,他若是贸然问了,她会不会生气?思及此,季松轻轻拍了拍沈禾的手:“睡吧。”沈禾没料到季松会这样回答,又见他闭上眼,便静静盯着季松的脸看。季松还……挺好看的。
眉很浓,眉骨也足够英挺,鼻口都坚毅,一看就知道他性格踏实稳重。沈禾翻了个身,半侧半俯卧地望着季松一一他人挺不错的,虽然没少调情,但举止还算规矩,从没有借着身份逼迫她。嘴角悄悄勾起,沈禾的手移到了被子外,又朝着季松不住攀爬,直到两人手指不过半寸之遥。
季松手很大,其上骨节分明,掌心有粗糙的茧,每时每刻都温热着。一眼可知他气血充沛,精力旺盛,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