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
顾贞把自己的一应计划都与她说得清楚,不多时,她就找到了顾贞审讯沈澈的地方。
只在屋外把了一圈士兵,再往里面,就是空荡荡的,因而,谁也听不到里面在说什么。
不过,她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拦着她,她就这样带着明晃晃的脚步声进去了。
屋里只点燃了一根烛,两人正在说话,因说到中途,她便没有突然闯入,只站在屋外,静静地听着。
顾贞问沈澈的话一顿,接着,又继续道:“哪怕到了现在,我还是愿意称你为“师父”,未曾想我与师父最终到了如今的境地。”沈澈却是淡定,用签子挑了挑烛火的火苗,火苗立刻踊跃起来:“我也未曾想过,你丝毫没有犹豫,就选择了冉瑜,甚至,我猜在我与顾安之间,你也会选择顾安的吧,是因为如此便能光明正大地继承皇位吗?”他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顾贞,顾贞无言。沈澈苦笑,继续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顾安面前,我是极力推荐你做储君的,从前都是如此,我又如何会害你。冉瑜薨逝,顾安也时日无多,你早早地登上皇位,将权力抓在自己的手中,不是更好吗?我是做过储君的,最情得这样的道理。”
沈澈叹了一口气,将火苗吹得摆动不停。
“对你而言,他们是仇人,对我而言,他们是阿耶和阿娘。”顾贞笑得甚是苦涩。
沈澈的情绪忽然有些激动,“哼”了一声:“可是,他们哪里是你的阿耶阿娘,顾安对你的戒备,你又不是不知道,至于冉瑜待你好,还不是瞧着你与她那个大概死去的孩子相像的份上。你的亲生父母是谁,你该是清楚的。”顾贞克制着,将眼中的狐疑压下去,顺着沈澈的话问道:“我很清楚的。师父为何问我这个,难不成认得我的父母?”沈澈的面色变得沉重:“自然是认得的,要不然,我会在难民中出手救你,而后把你带到京城吗?只不过,我在认得你的时候,你还很小,还不记得事。”
前朝覆灭,所谓的前朝太子死去的时候,顾贞还只有两岁。段平在一堆尸体中并没有找到能够与沈澈对应上的,但是碍于当时这些尸体都血肉模糊了,他琢磨着沈澈大概也是死了,为了邀功,直接对顾安说沈澈列于自己的手中。
顾安清楚段平的性子,也不十分相信他说的话,还是派出了人去追寻沈澈的踪迹。
这一番动作逼迫沈澈东躲西藏,他装作了穷困的百姓,一路从洛阳跑到了雍州,躲过了顾安的人搜查,但是饥肠辘辘,又生了重病,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恰好,顾贞的养父顾元正以为他是灾民,瞧见他可怜,把他带回了家中,汤药加饭食下肚下肚后,他终于苏醒了。
沈澈一打眼,就瞧见了一个两岁左右的婴孩,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咧开两片粉嘟嘟的嘴唇,冲他笑了笑,咿咿呀呀地冲他的父亲说了一句话。孩子年纪小,说话本来就不大利索,还带着浓重的雍州口音,沈澈听不大清楚,但很明显地能够感受到他面颊上洋溢的喜悦。他一旦失势,那些原来赶来巴结他的人,恨不得立刻拿他的头颅过去邀功,少有人如此兴奋他居然活过来了。
他感念顾元正的恩情,看着顾元正的家中也是贫寒,对顾元正说,若是他日后发达了,定会竭尽全力提携他的。
不过当时,顾元正没有当做一回事,一笑而过,甚至没有和顾贞提起来过。不成想,后来他冒险走到皇帝身边,真的获得了高位,又顺手救下了顾贞。“以前的事情,师父倒是从来未与我说起过。“火苗落在顾贞的眼中,一跳一跳的。
他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捏着杯子的手指轻轻地抖动了一下。“若是顾安知道了这些原委,岂不会更记恨你我?想起来你刚到宫里,十岁的孩子,那副模样,我瞧着都可怜,都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把你带过来。“沈澈将顾贞的动作瞧在自己的眼中。
顾贞的动作一顿,茶水放得久了,有些凉,于是,凉水一股脑地灌了下去。这一来,惹得他很是清醒,垂下眼帘,顺着沈澈的话说下去:“是啊,陛下对我是不好的,远比不得师父,比不得我阿耶半分,可是如今,他到底是大略名正言顺的皇帝。”
沈澈的眼睛眯了眯,他自认为了解顾贞,他重感情,但是利益还在感情之上。
沈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可以扶你做大昭名正言顺的皇帝。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