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板上,趾尖泛着珊瑚似的粉,像极了两朵亭亭玉立的白粉莲。
他看得失神,只觉这何尝不算是一种世间美景啊!
何疏桐见少年垂首不起,却愈发心有不忍,以纤纤玉手搭上他紧绷的指节,将他轻轻拉起。
“我知你所为定有苦衷,都是一家人,不必说这些话。”
游苏怔然抬头,望着总是这般包容他的温婉女仙。许是热气蒸腾的缘故,距离一近,这位清冷仙子身上的清香仿佛也变得热烘烘的。
心理与生理的双重刺激让游苏内心蠢蠢欲动,只恨为何此时不是梦里,若在梦中,他定毫不犹豫扑进师娘怀里,将她紧紧抱住感受她的温度。
“师娘……我真的对不起……”
话音未落,何疏桐就以玉指点在他的唇上,阻止了少年的继续道歉。
只是蜻蜓点水何疏桐就不动声色地收回玉指,心中却后悔不已。她一时恍惚,仿若还在梦中一般,竟对现实中的游苏也做出这般亲昵的举动,着实不该。
“我知你觉得对不起莲峰,但没有你们的莲峰便也没了意义。纵有风雨,你还活着便足矣。”
何疏桐唇角浅勾,“倘若你换作你的师姐师妹,我们也会一样这般做。”
她说完之后便盈盈转身,轻踏莲步回到了莲台,徒留一个绰约背影与满腔香风。
“你便席地而坐吧。”她道。
游苏惭愧至极,但还是依言照做。
“师娘,师姐她还没醒吗?”
“她此次顿悟非同小可。”何疏桐轻抿薄唇,犹豫片刻还是继续道,“恐怕,她是要突破洞虚境了。”
游苏闻言瞪大双眼,差点惊坐而起。
但他也很清楚,师娘尽管犹豫还是这般说,便说明此事十有八九。
“纵览古今,恐怕都找不到这么年轻的洞虚境。倘若没有我限制着她,或许她还能更早冲击这个境界。”何疏桐轻摇螓首,“你师姐的原身我已与你说过,作为天地之精,会有如此神异并不奇怪。只是你师姐对修为并不渴求,她起初修炼,只不过是想得到我的夸奖。但现在她却主动去拥抱力量,或许……是因为你。”
游苏闻言缄默良久,回想起那个山巅晶莹剔透的洁白仙子,自己的出现着实让她改变了太多太多。
他似乎是让师姐变得更像一个人了,但做人这般辛苦,他也不知这对师姐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师姐又是否会后悔变成人呢?
见他沉默,何疏桐便继续开口:“我这般说不是为了怪你,她会因为想要得到我的表扬而去修炼,如今也会为了得到力量保护别人而去修炼。有追求对她而言,从来不是一种负担,而是一件好事。我甚至在想,是不是我之前的管教压抑了她的天性,倒是你来替她解放了。”
游苏自是没脸往自己脸上贴这种金,羞愧道:“师姐只要自己喜欢,那么无论做什么我都支持。只是突破洞虚,不是还需要寻找本命物吗?师姐怎么这就闭关了?”
“我也觉得惊奇,不过你师姐本就异于常人,或许根本不需要本命物,又或许她早就寻到了本命物。”何疏桐不敢确认她是否是在突破洞虚的原因正是在此,“不过你可以放心,她只是闭关,身体没有半分损伤。”
游苏闻言略微颔首,心中稍定。
“我知你有许多疑问,问吧,等你问完,我再好好问你。”何疏桐端坐了些,难得对游苏露出一副要严肃拷打的姿态。
游苏喉结滚动,便开口问道:“师娘是怎么知道我在北敖洲的?”
这个问题,的确是他最为关心的问题。
他自己也设想过许多种可能,包括未卜先知,莲仙种还有定位之能,但这些都显而易见不可能。
他甚至还生出一种大胆的猜测,那就是师娘是通过自己最初在梦境中对乾龙尊者和北敖的浓烈兴趣猜到的……但师娘之后的表现,也让他基本断定这个可能性为零。
最有可能的原因,应该就是华镜首座告诉师娘的。她做了两手准备,一手是让夭夭姐来通风报信,一手是让师娘提前保护。
但何疏桐的回答,却出乎了游苏的意料。
“是玉环池的圣女告诉我的。”
圣女?可是圣女玉蝶不是已经死了吗?
玉环池的圣女反映的是池底藏土的生命状态,也是藏水生命的延续。可藏土死了,藏水也放弃了附身雪若小姐,那玉蝶自然就是最后一任圣女,玉环池哪里还会有圣女?
“师娘,玉环池现在的圣女是谁?”
何疏桐微眯清眸,声音也提亮了几分:
“你不信我?”
“自然不是!”游苏连忙否认,“只是弟子去过玉环池,还以为圣女会从此消失。”
何疏桐停顿了片刻,才回答道:“玉环池诸事我已明了,圣女乃是玉朦和玉胧,她们皆是玉环池当代圣女。”
游苏闻言更是错愕,没想到当初那对想让自己带走她们的双胞胎侍女,竟一跃成了玉环池最尊贵的圣女。
可她们怎么会知晓自己的行踪?
游苏蓦然想到什么,脑中忽地浮现出那条白嫩的小鱼来。
玉朦和玉胧的莫大转变定然有人在背后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