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房门,他的长相就是非常标准的北敖洲大汉形象,阳刚且粗犷。
“你谁啊?!”看见门外之人的奇装异服,大汉的语气更差了。
游苏悄然透过拉开的门扉观察院里的场景,终于让他找到了血腥味的源头,居然是一头被宰的羊。
羊被吊在一根横着的木棍下,脖边开了一个鲜明的口子,新鲜的羊血顺着羊头流到底下装着的盆中。
“哦,杀羊呢大哥……”游苏陪笑道。
那大汉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又很不耐地道:
“这头羊快老死了,趁他死之前给他杀了肉还能紧一些。破羊也真是的,不知道扛到白天死,害得老子大晚上爬起来宰,沾一身晦气。”
杀羊的时候有诸多禁忌,忌在晚上杀羊便是其中一条。
“老子什么时候宰羊跟你有什么关系?又没让你沾晦气,滚蛋!”
大汉当游苏是来劝阻他宰羊的好事之人,态度便也更恶劣了,还没等游苏解释就准备关门送客。
可就在大门关上的一瞬间,却见一道寒芒自门页之间的间隙中插了进来,游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屋内。
大汉也反应极快,抄起手边的剔骨刀便向游苏砍来。他粗犷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狠厉,不再隐藏实力,他果然不是一名普通的屠户!刀锋划破空气,带着凛冽的杀气,精准的直取游苏咽喉。
好在游苏灵动非常,侧身一闪,用出莲生剑法中的‘挑灯照莲’,将大汉气势汹汹的一刀化解。
墨松剑与剔骨刀碰撞在一起火四溅,玄炁在周围形成了无形的余波,金属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游苏自知身份不便,不想做一些大开大合的动作引人注意,但这大汉却每一刀都带着开山裂石般的气势,一把剔骨刀被他舞的虎虎生风,弄出来的巨大声响好像巴不得让别人知道这里有人打架一般。
游苏几乎已经确定此人一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他这完全不怕暴露的底气来自哪里?
游苏疑惑不解,但也心生决意,一定要在被发现之前速战速决!
两人在狭小的院落里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刀剑碰撞,劲风呼啸,落下的雪被卷起又落下。
刀光剑影交错不休,又是一招对轰,震起大片积雪。大汉只觉一股雄浑巨力贯胸达背,整个身躯也被巨力裹挟着倒飞出去,将整面后墙撞塌。
“你……到底是谁?!”
大汉躺在石堆之中,看着近在咫尺的剑尖心中骇然。这青年听声音年纪不大,怎么战力如此彪悍?他本以为对方和自己一般都是凝水上境修为,自己定能仗着年纪优势占尽上风,可却没料到自己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
“我也想问你。”
游苏将墨松剑往前送了送,刚好插在了大汉脖上大动脉的位置,甚至能通过墨松剑感受到大汉犹如擂鼓般的心跳。
可出人意料的是,大汉面对死亡的威胁并没有表露出太多恐惧,他嘴唇轻蔑地勾起:
“你以为你们还能活的下去?老老实实躲在风雪那头不好吗?为什么非得出来?!”
游苏剑眉猛皱,剑下之人果然跟陈一有关系!
“陈一在哪儿!”游苏咬牙切齿,剑尖已经渗出血丝。
但大汉却是不屑一顾,完全不惧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反而语气更加阴狠。
“若不是你们!老子也不会沦落到如今下场!你们都得死!”
可下一瞬,威武不能屈的大汉就愣住了,他看着面前青年那双漆黑的双瞳,隐约的幽绿色让他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冲动。
就在这恍惚的一瞬间,他下意识想朝着内屋跑去。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还停在原地。他意识到了什么般双瞳瞪大,很想再回头去看少年那双诡异的眼睛一眼,可就连扭头也做不到。
因为他已经尸首分离。
“你……是……”
大汉蠕动着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双眼睛好似是在死前看见了世间最可怕的邪魔般惊恐,但很快,彻骨的寒冷就将他的尸体冻僵。
这是藏土带给游苏双眼的力量,他已经逐渐摸索出了那抹幽绿之色的用法。面对强者时,它能短暂让对方停滞一瞬,而面对弱者或是心无防备之人时,它则能勾起对方最浓郁的欲望。
这大汉被蛊惑后第一时间想回房间,说明最重要的东西就在房内。
游苏一剑破开房门,点燃一根火折子后立马见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族长陈一被以外面那头被宰了放血的老羊一样的姿势挂在房梁上,滴落的鲜血染红了冰冷的地面,升起腾腾的雾。
游苏曾经在书中读过,这是北敖洲特有的滴血之刑,北敖洲极度的冰寒会让血流出来的速度变慢,但活血本身的温度却永远不会让伤口结冰。再将人吊起来,血会往下流压迫着伤口,所以脖子上的伤口永远不会自己止血,而会源源不断地滴血。
游苏赶紧将老人救下,他心急如焚,想取出一些丹药喂老人吃下,可老人根本无法下咽。他只得输进一些玄炁替他稳住状态,却发现老人已经是将死边缘。
“游仙师……你来了……”
老人沙哑的声音响起,游苏自责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