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被暴风雪拦在了雪原这一边。
邪祟对凡人不感兴趣,但偶尔也会对祭拜者一点施舍,当然也需要收取一些报酬。部族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将死之人可以将自己的血肉祭出,从邪祟那里换来一些珍贵的食物。
对洗刷自己罪孽的执念让他们格外的坚定,这些邪祟根本动摇不了他们的信念。就这样靠着捕猎以及偶尔的意外收获,他们一直坚持到了今天。
“拿小鹿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日雪山下,小鹿就是你为它准备的祭品吧?”
游苏声线幽寒,仿佛只要老人有半句欺骗,他就会手起剑落。
小鹿在一旁怔怔地望着老人与游苏,她又扭头,看向了匍匐在地的阿娘和爹爹。
阿娘和爹爹此时都流出了眼泪,热泪却在寒风中很快就变得干涩。小鹿不知为何,只觉心中绞痛,偏偏大脑又一片茫然。
“小鹿……其实早就该死了……”
老人埋下了头,声音苍老而愧疚。
话音一落,小鹿娇小的身躯一震,像是被冻在了原地。
“小鹿是个早夭儿,她出生时就已经快死了,她肯定扛不过那段极夜。我们祭拜邪神,只换取食物。但小鹿的阿嬷阿公违背了规矩,那两位用自己的生命,从邪祟那里换来了小鹿能活下去。然后那两个老人就变成了邪眷,跟随那头邪祟离开了这里。走之前他们怪罪自己无能,只配给小鹿换来十三年的生命……”
“我们一直希望给小鹿一段快乐的时光,所以只当是心照不宣的秘密。眼看着十三年的时间就要到了,小鹿的阿爹阿娘又怀了个新的孩子……”话到此处,老人已经无力再说下去,沉默的人群中传来阵阵的啜泣声,那是小鹿阿爹阿娘的哭声。
哭声中传递的情感复杂晦涩,让人感伤。
小鹿像是丢了魂一般愣在原地,风雪像是随时要吹走她。
后面没说完的原因不用说游苏也能猜个大概,送将死之人去换取资源本就是这群人活下去的规则。老人、青壮甚至孩子,在这条规则下都没有例外。况且小鹿的牺牲,还能给那个未降世的孩子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游苏只觉自己无法评价这重重事件的好坏与否,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雪明明是如此纯洁的东西,但仔细看的话才能发现其实每一片雪都有着复杂的构造,就像在雪上生出的这个复杂世界一样。
他环顾四周,破败的帐篷,衣衫褴褛的族人,以及他们眼中闪烁的希望与绝望,构成了一幅荒凉又悲怆的景象。
北风裹挟着雪,呼啸着掠过这片苦寒之地,仿佛在嘲笑这些被放逐者的命运。
老人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积攒勇气,“神辉石对我们意义重大,它代表着我们犯下的错误,我们想赎罪……”他顿了顿,声音更咽,“只要能将神辉石送回原处,我们也死而无憾了……”
小鹿恢复了意识,但身上种种的复杂事件几乎击溃了小女孩的心理防线,她捂着脸,转瞬间就跑远了。
小鹿的父母赶紧爬了起来,去追逐自己这个懂事到女儿,丈夫还时刻提醒妻子小心肚子里的婴儿。
悲伤又无奈的氛围感染了其他人,一位年轻的妇人抱着孩子,默默地流泪。孩子幼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紧紧地抓着母亲的衣角。
游苏看着他们,心中五味杂陈。他原本只是想尽快离开这片荒芜之地,却意外地卷入了这群流亡者的命运之中。
“我可以帮你们取回神辉石,”游苏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清晰,“但作为交换,你们必须帮我穿越暴风雪。”
老人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真的吗?仙师大人,您真的愿意帮我们?”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我能帮你们?”游苏疑惑地问,他对这群人试图刺杀自己的事还耿耿于怀。
老人当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面,他往前爬了爬,将头深深地埋在雪里。
“您不是从北敖洲来,您是从……从那片没有神辉石阻挡的海里来……”
游苏闻言,悄然握紧了手中的碗,但又很快松开了。
很显然,能从海里爬出来的,只有怪物。
老人在杀掉怪物之前,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我说了,我不是神,”游苏语气依然冷淡,但眼神却柔和了一些,“我叫游苏。”
“游苏……仙师!”老人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那就先说说,怎么穿越暴风雪吧。”
游苏走到火堆旁,盘腿坐下,示意老人坐过来,“这么大一锅鹿肉汤,我一个人喝不完,趁热喝吧,别浪费了。”
族长颤巍巍抬起头,眼神不再浑浊,也不再只有灼热的恳切,而是变得柔和许多。可以看得出来,他是发自内心的感激面前的少年。
族人们也围了过来,本来他们只是一个宗门的同门,但三十年的相识共处,让他们变成了族人。
族长整理了一下思绪,走到游苏面前,指着远方白茫茫的一片说道:“那片暴风雪,并非普通的风雪,它更像是一道屏障,阻挡着一切试图穿越它的生灵。”
远处白茫茫的一片,仿佛吞噬一切的巨兽,令人望而生畏。
“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