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骑兵?”
“难道那大耳贼,竟料到大王会派骑兵,从北门迂回,便也派出骑兵来阻挡?”
飞奔中的张郃,望着前方滚滚而来的楚骑,不由脸色一变。
身后跟随的魏骑,皆也跟着放慢了马速,士卒脸上皆现惊色。
张郃回看了一眼邺城方向。
城楼上并未有撤退的令旗,耳边也没有听到鸣金声。
显然曹操还没有发现楚骑出现,并没有令他撤回邺城的打算。
那就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张郃一咬牙,只得长刀一挥:
“大魏骑士们,跟着我冲上去,杀楚军一个片甲不留!”
进攻的号角声响起。
张郃纵马拖刀,加速冲上。
一千五百余魏骑,只得打起精神,嘶吼着纵马冲上。
前方。
奔行中的邓艾,同样也看到了迎面而来的魏骑。
他的脸上却不见惊异,唯见叹服与兴奋。
叹服是叹服萧和的料事如神。
兴奋则是兴奋于一场功劳,又送上了门来。
“楚军将士们,立功封赏的时候到了,随我杀尽魏寇——”
邓艾银枪一招,快马加鞭而上。
一千五百余楚骑,即刻如打了鸡血一般,纵马狂杀而上。
铁骑滚滚,狂尘遮天。
楚魏两支骑兵,各自挟着天崩地裂之势,轰然撞向了彼此。
刹那间。
无数道血柱腾空而起。
数不清的士卒被斩翻,数不清的战马栽倒,数不清的兵器与断肢在天空中乱飞…
两军眨眼间如两只血磨盘,彼此对撞在了一团。
论资历,论经验,论骑战之能,张郃都是要压邓艾一头的。
双方的骑兵数量,本也是旗鼓相当。
只是论骑兵之精锐悍勇,张郃所统这支魏骑,却要远逊于邓艾所统之楚骑。
幽燕铁骑,本乃骑兵中的翘楚,精锐中的精锐。
可惜曹操引以为傲的幽燕铁骑,这些年的屡战屡败中,早已被他败了个干净。
这一千五百余骑,只是后来重新组建,虽顶着幽燕边骑的名头,其战斗力却早已不复当年。
邓艾所统的楚骑,却乃百战之精锐,集结了虎贲骑,白马义从,幽燕铁骑各自优点,称之为天下最强骑兵也不夸张。
魏军骑兵碰上这等精锐,能打得过才怪。
果不其然。
交锋不过片刻间,魏骑便被杀到鬼哭狼嗥,渐已有崩溃之势。
“撤退,全军撤回邺城——”
张郃终于支撑不住,只得拨马转身,下令撤兵。
苦战的魏军如蒙大赦,纷纷拨马跳出战团,向邺城北门仓皇而退。
邓艾则催动楚骑,趁胜追击,杀得魏骑片甲不留。
直到追近邺城北门一线,忌惮于城头魏军强弓硬弩,邓艾方才下令停止追击。
张郃在付出了半数死伤的惨痛代价后,终于是狼狈不堪的逃回了邺城。
西门。
曹操还在手搭凉棚,望着楚军侧后,巴巴的盼着张郃迂回成功。
可惜他没等到张郃出现在楚军侧后,却等到了张郃灰头土脸上城,跪倒在了他的面前。
“张郃,你,你怎么会——”
曹操眼睛瞪若铜铃,声音已是沙哑颤栗。
“大王啊,臣败了。”
“臣刚率军出北门不远,就正面遇上了楚军骑兵,臣力战不敌,损失了半数人马,只得撤了回来。”
“大王,臣已尽力,实在是魏军战斗力太强,臣,臣…”
张郃将前因后果道来,既是无奈又是惭愧。
曹操身形晃了一晃,拐杖陡然间攥紧,急是回头看向了西北方向。
“大王,必是那萧和料到我们会派骑兵自北门而出,迂回楚军侧后,方才叫刘备也派出骑兵针锋相对。”
“司马仲达还是小看了那萧和,白白又折损了个数百骑兵。”
一旁贾诩叹息着推算出原由,不动声色的将失利的锅扣在了司马懿头上。
他可是堂堂毒士,虽然为人低调,却绝非什么白莲。
此时的落井下石,正是对司马懿当日撕破脸皮,公然斥责他“误国”的报复。
曹操回头瞪了司马懿一眼,虽未明言,那眼神中的责怨却掩藏不住。
司马懿额头滚汗,脸色顿时尴尬惭愧,一时不知该如何辩解。
“大王,我骑兵被破,这右营怕是救不了了,唯今之计,只有令孙礼他们放弃右营,全师撤回邺城以保存实力,方为上策。”
贾诩手指向右营方向劝说道。
曹操目光射向右营,暗暗咬牙切齿。
不弃右营吧,看这形势是守不住了,到时营盘一破,两万兵马必遭受重创。
可要是弃了吧,这邺城保卫战初战就遭受重创,军心士气必受打击。
况且右营一失,楚军下一步就是左营,到时犄角各营皆失,左膀右臂尽数被刘备剪除,邺城岂非要陷入楚军三十万大军围困之中?
一时间,曹操犹豫不决,难做决断…
楚军中军。
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