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非烟的侄孙子曲诚举着圣火令挡在丹陛前,教袍上的火莲纹被血浸透,却仍笑得桀骜,但瞬间又斥责道:“五殿下忘了太皇太后的遗诏?‘传位皇长孙启撼,诸皇子不得干政’,难道你要学西夏的没藏氏,做乱臣贼子?”石承佑的破山刀突然劈向曲诚,刀风带着辽国的“蚀骨毒”,却在触及圣火令的刹那被弹开。
“妖僧!胡言乱语什么?哼!”他狞笑着怒骂一声,又拍拍掌,殿外突然涌入百名黑衣死士,每人手中都握着淬毒的短匕,正是当年娜卡辛的“西夏死士”余孽。
就在此时,殿门的铜环突然炸开,石飞扬的玄霜刃划着弧线飞入,刀气劈开死士的阵型,他又施展“擒龙功”,将石启撼从龙椅后卷到身前。
紧接着,石飞扬讥讽地道:“你这不孝皇叔的待客之道,倒是比西夏的梁乙埋还要狠。”倏然间,明玉功的寒气让殿内的烛火都凝成了冰。
石承佑的破山刀带着毒风劈来,怒骂道:“石飞扬!你这老不死的!当年没让娜卡辛毒死你,今日我便用你的头骨当酒器!”他的刀势中竟掺了“血河鞭”的诡谲,想来是偷学了娜卡辛的毒功残谱。
石飞扬腾身而起,凌空施展“降龙十八掌”,一招“飞龙在天”拍出,居高下击,掌风与刀气相撞,在殿顶的藻井炸开,琉璃瓦碎片如暴雨般落下。
他又趁机拍出“时乘六龙”,掌力分作六道,将周围的死士尽数震飞,胸膛却被石承佑的暗掌扫中。
“帮主!”李铁牛惊叫一声,青竹杖突然插入石承佑的马前蹄,马惊得人立而起,石飞扬趁机扣住他的脉门,天蚕功的银丝顺着经脉游走,石承佑的内脏瞬间被绞碎,口中喷出的血沫溅在龙椅上,与石启撼的眼泪混在一起。
殿外传来三皇子的呐喊,黑风骑已冲破宫门,与五皇子的禁军杀作一团。石飞扬将石启撼护在身后,玄霜刃劈出百胜刀法之“斩红尘”,刀气纵横间,撕开一条血路。
激战中,他忽然瞥见太庙的方向火光渐弱,知道是曲诚的圣火令起了作用,那“血河焚天阵”终究没能得逞。晨光透过紫宸殿的窗棂,照在满地的尸身上。
石飞扬的玄色襕衫已被血浸透,贴在身上像层硬壳,惟有护着石启撼的左臂,还保持着干燥——那里裹着赵清漪在汴梁夜市给他的纸,此刻正透过血污,泛着淡淡的甜香。
“皇爷爷……”石启撼激动地喊道,他的小手紧紧抓着石飞扬的衣角,又不解地问:“二叔和三叔……他们为什么要杀朕?”石飞扬的指尖抚过孩子冻得发紫的脸颊,望着殿外打扫战场的丐帮弟子,李铁牛的青竹杖正挑着三皇子的首级,日月神教的教徒在丹陛上洒着石灰,掩盖那些深可见骨的血痕。
“因为他们忘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对自己说,“这龙椅不是用来争的,是用来护着天下百姓的。”李铁牛捧着传国玉玺走进来,印上的“受命于天”四个字沾着血,在晨光中格外清晰。
此时,有丐帮弟子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帮主,辽国的皮室军已退回幽州,宋国的沧州兵也撤了,”他忽然压低声音,又结结巴巴地道:“汴梁传来消息,清漪公主……公主把她自己关在府邸,不肯见任何人,可能病了。”
石飞扬的玄霜刃突然呛啷出鞘,刀气劈开殿角的蛛网,露出后面藏着的密道入口——那是大唐帝国的太皇太后凌霜月当年为防宫变挖的,此刻却让他想起赵清漪在画舫里说的“江湖路再远,也远不过人心”。
“李铁牛,”他低喝道,将玉玺放在石启撼手中,看着孩子用稚嫩的手按住印泥,在新拟写的诏书上盖下鲜红的印,又沉声道:“看好洛阳,我去去就回。”
李铁牛望着他冲出殿门的背影,玄色衣袂在晨光中划出的弧线,竟与昨夜离开汴河时如出一辙。
他忽然发现石飞扬的玄霜刃忘在了龙椅旁,刀柄上的凤钗在阳光下闪着光,与石启撼掌心的冰蚕玉,遥遥相映成趣。
李铁牛急忙抓起玄霜刃,跑出去,将刀别在石飞扬的腰间。宫门外的踏雪乌骓已备好鞍,石飞扬翻身上马时,忽然想起赵清漪在朱雀背上说的“你这老怪物,比话本里的神仙还会哄人”。他的黑发在风中扬起,这一次,玄色襕衫的下摆不再沾着血腥,而是带着洛阳初开的牡丹香——那是他让李铁牛特意采的,说要给那位赌气的公主赔罪。
蹄声渐远,洛阳宫的钟声在晨光中响起,新皇的继位诏书上,石启撼的小印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个淡淡的掌印——那是石飞扬的“亢龙有悔”所留。
掌力雄浑却不伤纸,像一个无声的承诺,印在江山与美人之间,印在这血与火刚息的天地间。
……
汴梁皇城的宫墙在暮春里爬满青藤,石飞扬的玄色襕衫隐在柳树后,看着赵清漪的凤辇从甬道驶过。她的发髻上少了支凤钗,那是上次在州桥掷给他的那支,此刻正被他用冰蚕丝缠在玄霜刃柄上,在风中轻轻颤动。“向天歌,你果然来了。”赵清漪的声音从辇中传来,掀着帘角看他,难过地道:“父皇要将我嫁给辽国的梁王,你若再不来,我就真成了辽人的王妃了。”
石飞扬的指尖捏紧玄霜刃,冰蚕丝勒得掌心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