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一笑,道:
“这儿打架,很热闹,北儿就来啦,没想到真的碰见你啦……北儿这个月,又编了许多竹篓喔,但身上只有三文钱,都给你哒!待会儿和北儿回家嘛,家里的小罐罐里,北儿还存了好多铜板喔,一枚两枚……足足三十枚哩,都给你哒!”
苏青绮与观云舒对视一眼,疑惑问:“僧人是……”
“洞文方丈吧,他游历江湖许久,至今未回小西天。”观云舒听了一半便知这出自洞文之手,只有他会这么说话。
而洞文,既是观云舒的师父,也是观云舒的亲爹……不过这事儿,目前只有赵无眠与洞玄知道,便是观云舒也不知。
苏青绮微微颔首,她与洞文没什么交集,只是在心底暗叹一句洞文此举挺有江湖侠客之风,便抚着裙子蹲下来,替观云舒收起那三文钱。
观云舒眉梢蹙起,暗道这小丫头明显只是一般人家,没必要收人家钱。
便瞧苏青绮又忘小丫头小手里塞了几锭银子,笑道:
“那位僧人言之有理,有因有果嘛,拿着这银子想买什么买什么,日后在扬州城碰见个很好看,穿着青衫,腰后挎着一柄刀,一把剑的大哥哥,便问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便算是了结我与你之间缘法,如何?”
“啊?”小丫头眨眨眼睛,小脑袋瓜明显转不过弯儿。
观云舒看了苏青绮一眼,暗道她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赵无眠。
明明她才是第一位和赵无眠有关系的女人,若不是因为她太过溺爱赵无眠,只需稍微管着些,赵无眠如今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红颜知己?
瞧瞧萧远暮,赵无眠没失忆的时候,单就为了她,愣是没碰一次曾冷月的姑娘。
若是换了她观云舒来管赵无眠……哼!
小丫头望着手中银锭,这辈子第一次瞧见这么多钱,明显是了眼,慌了神,左想右想,还是抬眼小声道:“北,北儿想找娘亲问问……”
苏青绮笑了声,说:“好。”
她纯粹是觉得不能让这么小的姑娘带着这么多钱在街上跑,否则定要被抢。
观云舒琢磨几秒,也没拒绝,李白枫已死,在扬州闲着也是闲着,她又不是那种一有空闲时间就想腻在赵无眠身边的痴女……以为她是苏青绮啊?
待两女带着小丫头离开不久后,才有位江湖浪子牵着马,缓缓来至望北桥。
此人穿着白衣,腰间挂着折扇与一壶酒,戴着斗笠,白衣不算干净,明显是江湖中人。
正是李白枫图谋要杀的徐宁川。
徐宁川听着周遭耳语,很快便理清了此地事态,忍不住抬眼朝四周打量。
“赵无眠?萧远空倒是喜欢用这化名……这浪子,难得来回东海,也不知寻我喝杯酒……忘了他好哥们不成?真亏老子帮他追杀李白枫……”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茶园内的戏台上,戏子穿着华丽繁琐的戏服,拿捏着表演,随着乐师手中乐器在台上表演。
台下摆了许多方桌,上面摆着瓜果零嘴,茶水酒壶等吃食,看客坐在桌下磕着瓜子,要么聚精会神看戏,要么小声讨论,并无酒馆那般嘈杂,更不似青楼那般风尘,只有一个‘雅’字。
戏台后方的别院内,赵无眠将照夜玉狮子捆在树下,喂了草料,而后对撑着伞的洛湘竹道:
“这些天我去临安一趟,你和师父待着哈,等我回来了咱们再出去玩。”
洛湘竹绣鞋鞋尖在地砖上轻轻点起,摩挲,心底想说等赵无眠回来,肯定就六月份啦,还玩什么呀……要忙正事了。
不过来东海本就是找错金博山炉,按理说赵无眠都不该下船,而是一直顺流而下直抵天涯群岛,因此洛湘竹很快便将心中失落一扫而空。
转而笑嘻嘻看他,小手束起好似菜刀,在空中切了几下,而后双手向前虚空一推,好似推菜入锅,最后腮帮子鼓起,吹着气,这是吹火……
等你回来啦你给做好吃的喔。
赵无眠笑了笑,等将洛湘竹送进屋,又抬眼望着天色,日落西山,远处天际线还有一线火烧云横在天空。
天都要黑了。
赵无眠来至萧远暮屋前,直接推门而入,“师父她们回来了没?”
屋内,萧远暮正坐在小案前给萧冷月写信,闻言头也不抬淡淡道:“进屋不知敲门?万一本座在换衣服怎么办?”
“平板身材,谁感兴趣?”
咻————
毛笔自赵无眠侧脸骤然擦过,钉进墙壁。
萧远暮冷冷扫了赵无眠一眼,才慢条斯理取出另一根毛笔,继续写信,道:
“明早便随本座回临安,早去早回,按脚程,六月初咱们就能回来……不过你让慕璃儿她们直接去天涯群岛吧,去那儿见。”
赵无眠将毛笔自墙上拔下,望着黑洞洞的小孔,默默移开视线,将房门关上,来至萧远暮身侧看了几眼。
信中也是些家长里短的话,主要还是说她会和赵无眠一块回去。
“这算见岳母提亲吗?”
“哦?那你的聘礼呢?”
“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