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孟婆,孟婆却发现了他。
赵无眠靠着天魔血解,能在数值上与武魁一拼高下,但在感知上的确还是差了一节。
两人很有默契地在青连天分舵搜了一圈,都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败兴而归。
孟婆偷偷望着赵无眠,眼神一直都很古怪,银牙紧咬,但还是念及方才的情绪,没对他动手,于是顿觉心底不痛快。
这都什么事啊,这还能打脸,赵无眠也是,堂堂朝廷侯爷,居然跟她这魔门妖女一样潜入别宗,哪有半点正道少侠的正大光明……你手底下难道没人吗?怎么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啊。
孟婆沉着脸,回去驻地,有圣教弟子瞧见她,都是行礼,一位拄着拐杖,发须皆白的老头自院中走出,打量孟婆一眼,微微一愣,“大人的耳环怎么不见了?可是遇见了争斗?”
“这问题谁问谁死。”
老头当即闭嘴,却见孟婆自屋内取出自己的首饰盒,为自己换上一对儿全新耳环,老头此刻则道:“时守瑾口中所称的‘舞红’,大人可是从龙泉查到了?”
没错,西域这伙人其实与时守瑾有合作,他本想去青城山找魏三爷,结果因为跟范书楠的梁子,导致他一上山就被轰了下去,不得已只能将目光放在西域圣教上。
早在舞红第一次在黑市出现的时候,折子就已经送到了洛述之手上,不过洛述之还想着等刀魁彻底培育完自己再派兵抢过来,当成军队的‘兴奋剂’秘密研究一番,结果还没等到这天,洛述之便死了。
但洛述之能知道,是冬燕遍布天下,耳目众多,其余势力在情报网上明显比不过朝廷,西域自时守瑾口中得知此物后自然心动。
青连天想着靠舞红培养高手,圣教想的则是靠舞红养出精兵悍将,在战场上只要伤亡人数达到一定比例便会军心溃散,战力锐减,若是有这舞红,军队悍不畏死,再默默发育个几年……
就算因为副作用,暂时不方便给军队用,但拿来当成圣教神迹,说什么‘信我教者,不惧疼痛,伤痛不侵’之类的话,发展外围教众扩大影响力也是极好。
只是粗略想一想,这舞红便可谓浑身是宝,哪个势力见了都得心动。
不过毕竟西域与蜀地相距遥远,因此这查舞红的任务也就委派给了本就在蜀地的孟婆……她本是为生擒赵无眠才来蜀地的。
孟婆摇头,琢磨几秒,“一无所获,舞红这东西就算是朝廷也是极为看重,一旦被朝廷察觉,最好的下场就是充公……青连天明显也不敢大面积种植,只敢用几亩地当试验田,应当是在青城山……”
老头暗道也是,便想了想,微微一笑道:“那我们如今是先擒住赵无眠?没几天便是羊舌殷诞辰,他不可能不露面,我等乔装进岛,暗中偷袭,胜算很大。”
孟婆瞥了老头一眼,不知怎么面露笑意,“地公很有自信?”
地公,也是阴差名,乃这老头在圣教的代号,但比孟婆低一级……圣教这么多年发展下来,一共也就三个沟通天地之桥的武者,这老头显然不是,他甚至都没有进窥天人,却也是圣教中排名前列的武者,否则也不会跟着孟婆来抓赵无眠。
地公拐杖轻跺地面,手抚胡须,“赵无眠再如何强大,也只是进窥天人,时守瑾曾言,赵无眠有门名为天魔血解的秘法,爆发高,消耗大,羊舌殷在正面吸引注意,老夫若是拼命,怎么着也能让赵无眠手忙脚乱几招,随后大人再偷袭杀出,不愁擒不住他。”
孟婆收回视线,手中捏着面铜镜,微微侧过俏脸,打量着自己的耳环,沉默两秒,继而微微颔首,“留赵无眠在大离朝廷,实属我圣教之患……必须擒回西域。”
地公想了想,“高手对招,难以收力,一不小心惹出人命并不少见,大人又比赵无眠强大许多,若是生擒麻烦,那便杀了吧,永绝后患,反而保险,若是留手,说不得便让赵无眠逃了去。”
孟婆一时之间没有回答,片刻后才道:“还是生擒。”
地公无奈,只得颔首领命。
而另一边,佟从道自龙泉湖内爬出,浑身衣襟湿透,背部更是有道一尺长的创口,他撩开衣服,软甲便自内滑出,软甲的脊背位置已被一分为二,切口平滑。
佟从道脸色极冷,却难掩心惊,他随身携带的软甲自不是凡俗之物……赵无眠的刀竟快到这种地步?
遥想年前,赵无眠在秦风寨还只是被归守老道压着打的宗师,如今转眼两个月过去……虽然佟从道只是为了以防被缠住才硬吃一刀,却也没料到赵无眠那刀连这软甲都能斩开。
他微微摇头,点了一个穴位止血,浑身内息升腾,将衣物烘干,旋即来至本我堂在成都的分舵,但一进门他就察觉到不对儿,弟子们尽数俯首跪地,浑身发颤,空气中更是有阵浓郁的血腥味。
“什么情况?”
“苍,苍……”
弟子们颤颤巍巍的嗓音尚未落下,佟从道便来至院内,却看院内一棵大槐树下,用银丝挂着几十具尸首,皆是双目空洞,血流满面,银丝则紧紧勒着他们的脖颈,渗出鲜血,赤红血液自他们的体表流淌,在身下已经形成了个血池。
夜半冷风,夹杂着细雨吹拂,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