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自当为王爷所用,世子殿下我已经救回,再往后,我便只余一个问题。”
“嗯?”
“一来,我这一生,还有大好河山未曾去过,二来,我在外办事,是以王爷的名号,是朝廷中人……”刘约之摩挲着酒碗,“我已入江湖否?可是完了儿时心愿?”
赵无眠并未回答,而是端起酒壶,替刘约之满上这最后一碗酒,随后端起自己的酒碗,举起朝刘约之示意了下,旋即一饮而尽。
刘约之望着他,终是洒脱一笑,端起自己的酒碗,同样一饮而尽。
喝完此碗,刘约之便望着桌上那半块麒麟符,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他缓缓栽倒,头磕在桌上,手中酒碗落地,摔了个粉碎。
酒碗的碎片四散在刘约之滴落在地的血泊之中。
刘约之受伤太重,早该死了,一直吊着一口气,便是想将洛长寿护送至晋王手中。
如今晋王已死,赵无眠做了担保,紧绷的心弦放下,那口强撑着的气,也便彻底散了。
赵无眠望着刘约之的尸首,沉默良久,而后放下酒碗,将半块麒麟符收起,缓缓站起身,右手向后,按上横刀刀柄,望着站在门前的归守真人,淡淡道:
“很多人都不该死,但他们都死了,那再多死几个人也无妨……例如你,例如如今龙椅上坐着的那个人。”
归守真人眼神稍显复杂望着刘约之的背影,他也听过鬼魁的大名,真论实力,他与刘约之也只是五五开,但此等江湖豪雄,却是死在了这等名不见经传的小酒馆。
同是江湖人,难免心有波澜。
但已入局,自没有回头的道理。
归守真人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洛长寿,而后道:“太子的目的已经达成,晋王世子如今死或不死,对大局已是无足轻重。”
说罢,归守真人掀开帘子,向外走去,口中说道:“你若在要此地开打,他活不了。”
赵无眠冷冷一笑,跟着走出酒馆。
老掌柜望着刘约之的尸首,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幽幽叹息。
酒馆之外,大雪飘扬,王府处仍旧火势不熄,轰隆作响。
两人来至酒馆之外的长街,大雪纷飞。
归守真人拔剑出鞘,淡淡道:“你已得麒麟符也,便是晋王将军权交予了你……太子此计,一为削藩,二为试探乌达木,原先此计已成,却不曾想,晋王以死挽天倾……那如今,你若不死,太子此计便只能成个‘试探乌达木’。”
“你还记得小西天的真性否?”赵无眠忽的莫名其妙问。
归守真人眉梢轻轻一挑,“太子让老道演了一出戏,便是为得真珠舍利宝幢……”
他微微一顿,而后冷冷道:“若非是你,真珠舍利宝幢早便入了大内。”
话音落下,两人沉默,雪幕将两人相隔。
武功山站太子党,那便本没什么可说的。
赵无眠要杀他,他也要杀赵无眠,无关私仇,单论立场,就是如此。
两人之间的气氛凝而不散,剑拔弩张,森寒的杀意甚至于都惊动了酒馆门口的两匹马,让马儿不安地扭了下身子,马蹄轻踏地面。
啪嗒——
就在此时,归守真人悍然出手,手中长剑轻转,剑身周围的雪便顺着长剑回旋,宛若纯白的碎绸缎随剑轻舞,剑势轻柔,但他脚下的地砖却猛然炸开,一眨眼的时间,长剑便直抵赵无眠喉间。
剑还未到,剑身周围的雪却是一股脑拂在赵无眠身前。
赵无眠猛然拔刀出鞘,横刀架在归守真人长剑之上,火星四溅。
归守真人正欲以柔克刚,用老办法将赵无眠此剑夺去,当初在秦风寨,他就是靠着这一手绝学,迎战于慕璃儿与赵无眠两人都不落下风。
但此时此刻,他顿感手中长剑粘稠之感传来,竟是太极之意!?
赵无眠是什么时候学会了武功山的太极之法!?
这太极意虽然还称不上多么精妙绝伦,但也已经是宗师水准。
枪魁陈期远交给赵无眠的心得之中,专程提到过面对武功山太极的应对之策。
凡是武功,便不可能完美无缺,定有罩门所在,但每个人的武功路数不同,罩门也就不同。
其中破绽,还需要实战发觉。
若是不晓罩门,那若想应对太极只有以力破之以及同用太极意。
赵无眠这些天,便用奈落红丝具象化出归守真人,在无限接近于真实的场景中,在脑中不断与他对敌,试招。
只是他毕竟对归守真人了解不多,奈落红丝推演出的‘归守真人’,与现实中这位的武功路数也有差别。
所以破绽目前还未找到,但太极意,他却是在实战中领悟了不少。
归守真人来不及细想,再怎么说他也修道这么多年,太极意可比半路出家的赵无眠精湛不少,手中长剑轻旋,虽夺不得横刀,却也能将其架开。
一剑架开横刀之后,归守真人眼眸微凝,手中长剑速度赫然加快,不再‘以柔克刚’,而是使得一门刚猛极快的剑法,只指赵无眠眉心,喉咙,心口三处要害。
铛铛铛——————
赵无眠手腕回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