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去吧。”
秦书子向后告退,他却是不敢耽搁,脚步匆匆,离院之时,他回首看了眼晋王……晋王依旧一个人坐在大槐树下,悠然钓着鱼。
做出‘勾结戎人’的决定前,自是火急火燎,如今既然有了决定,自然也便冷静了些。
念及此处,秦书子收回视线,飞身而去。
在秦书子离去后,晋王又一个人钓了两条鱼,随后一道人影便出现在他身后。
晋王没有回首,淡淡问:“奈落红丝,可是寻到了?”
陈期远抱着枪,靠在晋王身旁的那大槐树上,微微一笑,“除了杀了一千戎人,毫无所获。”
晋王回首打量了眼陈期远,而后摇头失笑,“你的表情看上去可不像。”
“无极天虽号称六大派,但门下弟子,宗师有之,能完整学会天罗枪者,竟无一人,如今有了传承,焉能不喜?”
“只是有了传承?”
陈期远沉默片刻,而后又是一笑,“当年屠了王妃满门者,乃是夏成松,当今的大内总管,林公公。”
晋王手上钓竿落地,平和的表情猛然一变,起身不可置信回首望向陈期远。
此事他查了十几年,却是一无所获。
陈期远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一片冰冷,“洛述之从靖难时期,就在布局,当时恐怕他便想着让景正帝帮他削了你的藩,但景正帝十七年来,从未对你有敌意。”
“皇兄虽是靖难出身,马上皇帝,但他为帝期间,减少赋税,休养生息,恢复生产,待此事了结,他的谥号,多半是‘仁帝’。”晋王宛若失了力气,又坐回凳上,口中低声自语,“若我没有反意,他绝不会主动削藩。”
陈期远对景正帝了解不多,略显疑惑,“但我可是听说,他杀的文武百官可是不少,若不是洛朝烟的娘亲本初皇后经常替那些大臣求情,如今朝堂估摸站着的就不是这一批人。”
晋王重新拿起钓竿,沉默片刻,而后低声道:“因为他们是外人,而我们是他的亲人。”
“皇家还讲亲情?”
“便是残忍如洛述之,也极为珍重他的外公。”
话音落下,晋王再度沉默,等他又钓上一条鱼,他才问:“这消息,是赵无眠告诉你的?”
陈期远微微颔首,“世子多年来一直在查此事,如今却被擒于东宫,而赵无眠曾去过大内,料想是在那时,他从世子口中得知了这一消息……根据他的推断,刘约之会在洛述之的布置下,劫法场救下世子。”
“赵无眠,又是他……”晋王望着冰湖,眼神复杂,“天罗枪,你教给了他?”
“是。”
“为何?这对你有何好处?”
“没有好处。”陈期远微微一笑,“江湖不是朝堂,江湖人,传道授业,未必便要什么所谓的好处。”
晋王淡淡一笑,而后笑声愈发洪亮,笑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陈期远也在笑。
两个男人开怀大笑,笑得莫名其妙。
晋王笑着笑着,便嘲笑说:“洛述之啊洛述之,这天罗枪,你可得接好喽。”
太原城内,三位披着黑袍,牵着骏马的江湖客迎着纷纷雪幕入了城。
透过黑袍,依稀可见黑袍内的一角道袍。
“师叔,你还未杀了赵无眠,便匆匆离了秦风山,一路来至太原……”一道稍显年轻的声线响起,带着疑惑,“怎么像逃命似的?”
“就是逃命,若是我再慢半分,定会被杀。”归守真人的右臂包着干净白布,垂在黑袍内侧。
他的小臂被赵无眠硬生生扣下血肉,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养不好,即便他用了武功山珍藏的生生丹,血肉已经长出,但挥动间,仍感刺痛难耐。
“有师父在,我等莫非就怕了那沟通天地之桥的神秘高手?”玄流眉梢紧蹙。
玄流的师父,便是武功山当代掌教,归一真人。
归一真人同样身着黑袍,牵着马走在前列,闻言只是微微一笑,道:“比起赵无眠,此地的事更重要。”
归一真人自从奈落红丝失窃后,一直秘密在外搜寻,如今却是来至此处……实际上归守真人和玄流也不知归一真人为何会忽的出现在晋地,还寻上了两人,不过念及许然与本我堂堂主都去了秦风山,那归一真人听到消息,匆忙来此也很正常。
归一真人既已发话,那玄流也不便多置喙,只是想了想,面露犹豫,而后低声道:“师父师叔……晋王他当真勾结了戎人?”
“时也,命也,有些时候,他是与不是,由不得他。”归守真人淡淡道。
玄流深吸了口气,冷冷道:“若他当真勾结戎人,那我等该杀了他才是!”
“为何?”归守真人偏头看他,问。
“不杀他,偏头关死去的众百姓与将士,该当如何?”玄流语气极冷。
归守真人与归一真人闻言都是笑了起来。
归一真人道:“你杀不了他……你没这个能力。”
玄流又蔫了下去。
武功山三人,住进一家客栈,放下行囊,交代玄流好生看护,归守与归一道士便出门而去。
离了客栈,归守老道士